乔波继续道:“那三个月,我在里面,一直在想,我还有好多话没和你说……我不想死在监狱里,那些日子,你是我的精神支柱。到上海,差点死在人家枪口下时,我想到了你。蝶儿,我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会遇到什么,如果真有什么意外,请你记住我,时不时的也想一下,有一个男人,叫乔波,他深爱着你,好吗?”
蝶儿内心酸涩,三个月的牢狱之灾,乔波明显黑瘦了许多,身上多了几分冷然的气质,然而对于她,他从来都是温情的。蝶儿倚在乔波胸前,轻道:“傻瓜!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不会有事的,挑个好日子和我去见我父亲,一切好起来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执着地等你。”
乔波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抚摸着她的头发,乔波的心窝里感到无比的温暖。
“蝶儿,我答应过洪爷,棉花案有个交代,我就离开这儿,带你去温州见我父母。”
“我愿意和你一起去那个江南小镇。”夜色如水,一切甜蜜如斯,经过劫难的乔波更是如此。
言谈之余,洪爷派人来通报,说是安爷过来接女儿了。
蝶儿出门,乔波随后。
乔波远远看到三部黑色的车停在洪宅门口,气势威严。
他目送蝶儿上车。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不见。
乔波的心里有一种空空的感觉。
清晨,鸟鸣声在乔家大院清脆地响起。一位机灵清秀的丫鬟正在伺候着乔夫人梳洗。她从镜子里看到乔夫人脸色暗淡,肌肉紧绷,知道她心情不好。
丫鬟乖巧地说:“夫人,今天我为您盘发一个新发髻,这个发髻和老爷从上海买回来送给您的钗子很般配。”
夫人绷紧的脸稍稍放松下来,深深地谈了口气:“丫头,还是你知道讨巧我!你说,乔波这逆子怎么就忍心这么久不和家里人联系呢?”
丫鬟知道乔夫人这半个月来,寝食不安,都是在惦记在上海的少爷。管家去了几次上海都没找到少爷。父亲乔宏远也托人在上海寻过几次,亦是没有消息。这做母亲的能不担忧?
小丫鬟想想安慰道:“夫人,少爷聪明能干,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这时管家张伯在门口汇报道:“夫人,老爷请你过去,有事商量。”
丫鬟扶乔夫人站起来,向老爷书房走去。
乔老爷神情凝重地坐在太师椅上。他见夫人走进来,忙站起来。
“阿乔。”他一直唤她的小名。乔夫人知道每次老爷叫她小名,就意味着有重要事情发生了。
“阿乔,来,坐我身边。”丫鬟搬了那张有舒适软垫的椅子过来靠在老爷的太师椅边,放下后就躬着身子退出去了,顺手把门关上。
乔夫人紧张地盯着丈夫:“老爷,是不是上海那边出事了?儿子没事吧?”
乔老爷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笑道:“你的宝贝儿子乔波在上海一家商会里做事,老爷姓洪,是上海滩有名的商人,但那爷最近摊上事了,好像是和日本商人有摩擦。乔波被也卷进去了,他本事大得很,要帮助洪老爷把事情解决好,才肯回家,不过暂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