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七年,秋。
一大早上,四贝勒胤禛府中,福晋乌拉那拉氏早早便梳妆打扮,等待着四贝勒的到来。
“什么时辰了?四贝勒可往咱们院子这边赶了?”
四贝勒福晋身边的侍女绿萍望了眼外面的天色,开口回道:
“福晋,现如今已经是卯时正,想来贝勒爷已经回到前院,正朝着咱们院子里面赶呢。福晋请宽心,今日是大阿哥的三周年忌日,贝勒爷必不会错过的。”
乌拉那拉氏轻应了一声,便闭目养神,等待贝勒爷过来。
没过一会,外面便有侍女通传贝勒爷到了,四福晋连忙起身相迎:“爷,下面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可以出门了。”
胤禛拉住福晋的手,脸上略带歉意:“舒兰,这实在是我的不是,昨日公务繁忙,皇阿玛在朝堂上多次试探何人可为太子,我虽……”
四福晋掩住了胤禛接下来的话,这样的话,胤禛不能说出口,也不应该在自己这里说出口,她今日只是因为幼子早逝悲痛万分的额娘。
胤禛明白福晋的意思,在福晋的服侍下用了两块点心垫垫肚子,便带着福晋出门去了柏林寺,那里早已经准备好了四贝勒府为长子弘晖设置好的法事,只等着四贝勒府来人。
一场法事过后,绿萍搀扶着双眼红肿的福晋,一旁的四贝勒也满脸的心疼,弘晖是自己的长子,更是自己的嫡子,年仅八岁便夭折,他们夫妻无不痛心。
更何况福晋因着此事伤及内里,便是太医也说福晋最好是将养着,想要再次有孕需有天助。
胤禛心疼福晋,一直不敢将此事告知,只一直安慰着说有了缘分,孩子还会回来的。
“来都来了,我已经请了文觉大师,为你我夫妻讲经,不好叫大师多等,我们过去吧。”
舒兰轻轻垂眸点头,用帕子将眼中的泪拭干,跟在四贝勒旁边去了文觉大师处。
文觉大师与胤禛是老相识,尤其是废太子之后,胤禛为了不被卷入此间风波中,时常到柏林寺这里和文觉大师参悟佛法。
文觉大师的确是精通佛法,讲完一卷《地藏经》后,文觉大师念了一句佛号:“二位,逝者已逝,切不可沉迷过去,反而伤人乱己。”
胤禛看了看身边的福晋,转头问向文觉大师:“依大师看来,我夫妻可还有子嗣缘分?”
“一切如镜花水月,过眼云烟,过于执着反而会影响命数。四贝勒夫妻恩爱,一切顺其自然,终会如愿。”
四福晋垂眸念了一句佛号,跟在胤禛身后离开,只听到身后文觉大师敲响了木鱼,口中吟诵经文。
回了府,胤禛先是陪着福晋用了晚饭,又一起商议给柏林寺的僧人捐赠多少香火,对贫苦百姓施粥等为弘晖积福的事情,便满脸愧疚地说道:
“本应该陪着你的,可最近不太安稳,前面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今日就睡在前院了,你好好休息,切不可多思多扰,伤了心神。”
福晋柔柔一笑:“爷放心,妾身无事,今日晚上爷也没有进多少东西,一会儿妾身让红菡给爷送些吃食,爷记得用些。”
胤禛应下,拍了拍四福晋的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