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与愿违,亦或是他连控制自己的情绪都做不到,又谈何控制自己远离她。
如今,这种古怪的情绪时常萦绕着他。
在外他仍是一如既往,可在她面前,却越发情绪波荡。
就连一个小小的绣品都能激起他心底闷气。
他变得不解,甚至好奇。
想参透其中的缘由,却是怎么都不得要领。
为何如此?
是因为姜云姝喜欢他吗?
这个想法短暂地激起了沈度心底的跃动。
但他很快又摇摆在这个解答里。
他不乏有人喜欢,旁人的喜欢也从未过多影响过他的情绪。
沈度自认,自己是个称职的兄长,虽严厉,但对弟弟妹妹一向疼爱有加,他们抱怨他冷淡不近人情,却也敬重他身为兄长的威严,他在身为长兄的身份下,从未失职过。
他也是个称职的长子,父亲欣赏他,母亲称赞他,除了此前总为他的婚事而感到不满,但其余再无更多挑剔,眼下他也已成家,就更是没有。
家人喜欢他,他却很少因家人而被影响情绪。
至于男女之情的喜欢。
算了,那些不提也罢。
别的女子是否喜欢他,与他何干?
所以姜云姝的喜欢究竟有何特别,会让他生出这样的变化来。
马车内不知已经陷入沉默多久了,只有马车车轱辘碾压过地面的响动声不断来回在耳旁。
突然,马车一个颠簸。
沈度落在腿上的大掌忽的被一只柔嫩的手覆盖住了手背,而后虎口就被她下意识地抓紧了。
晃动之后,姜云姝稳住身子,只虚虚靠在沈度臂膀侧面。
她手上未松,转头看去也正好对上了沈度看来的目光。
姜云姝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因为方才马车内的那一阵尴尬而有所情绪变化。
但沈度却是眸光一怔。
一直缠绕在心头的疑问,在对上这双暗色中也湛着光点的明眸,似乎要从心底冲破出某种解答来。
怔神间,是姜云姝拇指摩挲在他虎口处的触感将他思绪又拉了回来。
姜云姝嫣唇微启,气若幽兰,在他近处轻声问:“消气了吗?”
“我没生气。”这话说得沈度自己都不信,但他不得不这样说。
因为一件极小的事而不自觉生了闷气,这种事让他即使在心头无法否认,也没办法在嘴上承认。
实在丢人。
姜云姝眨了眨眼,又凑近了些许:“一直不理我,是在等我哄你吗?”
她离得已是很近了。
垂落的发丝贴在他缎面的衣衫上,和他的发丝交缠在一起。
鼻息间的呼吸来回流转,温热的体温带着她身上的馨香一并席卷他的感官。
沈度有些呼吸不畅,压低了些嗓音,试图掩去喉间干哑:“我没有不理你,你也没有说话。”
“可是我拉你的衣角了。”姜云姝垂眸,视线落在自己另一只还仍旧轻攥着沈度衣角的手上,证明她此言不假。
沈度顺着她的目光随之垂眸看去,霎时心尖一颤,胸腔内瞬间跳动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