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归心似箭,踏入家门,便将李世民欲赐美妾之事,一字不落地倾诉给了魏夫人。
魏夫人,性情刚烈,闻之,非但未显柔弱,反是毅然决然,更衣整肃,步伐坚定,直向皇宫进发。
沿途,魏征心急如焚,紧随夫人身后,直至那庄严的宫门之前。守门的侍卫,早已得皇命示意,见魏夫人至,未加盘问,便恭敬放行。
太极殿内,龙涎香袅袅,魏夫人端然行礼,声如清泉:“臣妇魏氏,拜见陛下。”
李世民目光微转,落在紧随其后的魏征身上,笑道:“魏卿,这便是令夫人?果然端庄贤淑,与卿所言颇不相符啊。”
魏征恭敬应答:“正是拙荆,陛下见笑了。”
李世民转向魏夫人,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朕欲赐魏卿美妾,夫人今日亲临,莫非是来谢恩的?”
魏夫人面不改色,语气坚定:“陛下厚爱,臣妇心领。然,此事臣妇实难苟同。”
李世民眉头微挑,不解道:“这朕就不明白了,朕赐美妾于魏征,他何故还需回府与你商议?”
魏夫人正色道:“陛下,朝堂之事,臣妇自是不敢置喙。但家宅安宁,乃臣妇之责。夫君之事,亦是家事,自当由臣妇做主。”
李世民闻言,朗声大笑,笑声中透着几分赞许:“夫人言之有理,然朕赐臣子,乃国事也,夫人何以言其为家事?”
魏夫人不卑不亢,据理力争:“陛下之恩,臣妇感念。但于臣妇而言,夫君之幸福安宁,即是家之大事,亦是臣妇心中头等要务。”
一番话落,殿内气氛微妙,李世民凝视魏夫人片刻,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
“咦?那此事便颇为棘手,既关乎魏卿家事,又牵动朝纲,那么,究竟是该由你定夺,还是朕来裁决呢?”李世民挑眉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魏夫人闻言,唇边勾勒出一抹苦笑,却未发一语,氛围一时凝固。
李世民转而望向魏征,目光深邃。
“魏卿,你且道来,这事情是谁说了算?”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魏征长叹一声,似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欲言又止。
这时,魏夫人温婉开口,打破了僵局:“陛下勿需为难家夫,陛下之命,他自当遵从;臣妇之言,他亦不敢违抗。此等抉择,于他而言,实为难解之题。”
李世民目光转向魏夫人,淡淡问道:“那朕之旨意,你可愿遵从?”
魏夫人抬头,目光坚定:“陛下若有差遣,臣妇自当领命。但此事关乎家夫清誉与臣妾心意,臣妇斗胆,不敢苟同。”
王德在一旁,目睹此景,不禁暗自咋舌,对魏夫人的决绝深感意外。
“你这是要公然抗旨吗?”李世民的声音虽轻,却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魏夫人毫不退缩:“陛下明鉴,臣妇所言句句属实。陛下之令,若合乎情理,臣妇自当遵从;但若违心之令,臣妇虽愚钝,亦知忠贞二字,非愚忠盲从。”
李世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哈哈,魏卿啊魏卿,你夫人与你,果真是心意相通,连说话的语气都如此相似。”
魏征连忙跪下,恳切道:“请陛下恕罪,贱内护夫心切,言辞或有不当,望陛下海涵。”
李世民摆手示意魏征不必多言,转而直视魏夫人:“好,那你便说说,朕错在何处?”
魏夫人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陛下恩典,臣妇感激不尽。然夫妻之情,贵在相知相守,陛下赐妾之举,实非臣妇与家夫所愿。望陛下体谅。”
“你这话就没道理了,朕此番赐予魏卿一佳丽,非但美艳,更擅家务,能助你夫妇二人分忧,岂非美事一桩?”李世民语调平和,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魏夫人闻言,面色凝重,斩钉截铁:“陛下,家中有我便足矣,妾身与夫君,誓不相离,有她无我,有我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