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是景婧娴从边疆蛮夷那头带回来的,究竟会对身体损伤到个什么程度,谁都不清楚。”
药汁的苦涩滋味似乎还在唇角蔓延。
谢仪倒是没有过多意外,情绪不露于言表:“劳公子为奴婢担心。”
“当时喝下汤药时,奴婢其实也多少猜到了它的来处。”
“公主想报宫内奴婢害她掌掴之苦,夫人想要从此高枕无忧,她们各有所求,反而是替奴婢达成了心愿。”
在疼过一场后,谢仪的理智归拢。
望向崔简之时,不会再有任何情绪波澜。
这就是她的心愿了。
崔简之很好。
可并不是她能够肖想得起的存在,他们的身份悬殊地位过大,或许彼此纠缠早已划不清关系,但至少要让自己从这段感情中一直保持独立清醒。
沉沦,才是真正的自讨苦吃!
崔简之眸光沉淀。
一场腥风血雨在他的眸光之中沉掠,若是常人,定是早已一败涂地:“姑姑宁可坏了根基,也要防患未然?杜绝与我的子嗣?”
“莫非是我就那样不堪,让你如此嫌恶!”
“谢仪,给我一个这么做的理由!”
但谢仪在疼痛交织间,也依旧能够如常:“公子当然是这天下极好的人,可您是否可还记得李夫人?”
“以及顾侧妃与二姑娘。”
“她们可都是吃尽了情爱的苦头,奴婢此人胆小畏缩,有这么多前车之鉴在先,全然不敢轻易尝试。”
“更遑论,你我本就该先是主仆。”
她平静的叙述。
崔夫人和外界流言纷纷说得一点没错,她一个罪臣之女是配不上崔简之的。
这样的身份差对于她而言是种负担压力,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从来都不是个会赴汤蹈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