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只是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小罪名,但牵连甚大。
为此,那位新帝还在早朝上让为陈家求情官员生吃鹿胎,待改口后继续治罪,还召见她们这些外命妇进宫闱,佛堂之内,焚烧的却是鹿胎之味,鼻尖充斥着作呕的血腥气。
就连薛闻善于庖厨之人沐浴其中也觉恶心,何况其他贵夫人,还好她遇到一位生得好看的瘸腿小太监,赠她一个绣工粗糙的香囊可藏在袖中。
虽然只一日,但那种风声鹤唳血腥弥漫的气味她们每一个人都无法忘记。
不过薛闻的血色记忆中,还多了一丝馥郁的香气让她视若珍宝。
可鹿胎能补下元补气养血,和她姐姐如今身体衰败有何关系,为何药味浅淡而腥气沉重?好似全然放弃治疗一般。
等等。
等等。
如果,如果说,她从一开始就被选定成为继室,那是不是说明一开始她的姐姐就已经病入膏肓,所以需要鹿胎这种药来维持身体上的健康?
那若从一开始她就安排好了命运,单单今日这种有理有据的拒绝会不会和她离世之时的拒绝一样,被人当成耳旁风?
若真如此,那她又该如何自救?
或者说,她不嫁沈今川,不做继室,那她又想要做什么,她愿意为此究竟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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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你怎么这么出神,咱们不都骂回去了吗?”查查试图靠近薛闻,但遵从本能只在背后出言提醒。
她从未见过这般样子的姑娘。
神色凝重,气势惊人。
比起刚才电光石火地带着她从主院回来时的当机立断,查查凝视着在灯火之中信步之人,竟觉得薛闻的气势比大姑娘还要厉害得多。
脊背如松挺拔,行走之间步伐距离一模一样,便连发髻上簪着的步摇都未曾有丝毫晃动。
步摇,步摇。
一步一摇,要女儿行走中摇晃出迤逦的弧度才算曼妙。
可如今她看着今晨还说想吃盐渍梅子的姑娘,转眼间仿佛经历世事,比薛夫人还要沉稳。
她没读过多少典故书籍,但仿佛她那正值豆蔻年华的姑娘和佛寺内看透世事的神佛一般,马上就要缥缈于空中。
没由来的,她仓促开口,打搅了一直在自己思绪中的薛闻。
檀木桌上的蜡烛噼里啪啦结了个灯花,薛闻回头看着查查担忧的眼眸,才在思绪中惊醒。
灯花,好兆头。
“厨房是不是来问咱们晚膳要用什么了?”
“对。”
薛闻点点头,让外头指派给她的侍女进来,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吩咐:“今日厨房说的菜肴我都不喜欢,让他们给上清炖狮子头,地黄枸杞粥,蛤蜊米脯羹,鲜虾蹄子烩,螃蟹酿。”
她沉吟一声,示意一旁的查查。
查查不懂其中深意,但查查照做,她听着直咽口水,被薛闻无足轻重的态度感染,压抑着嘴角:“还要香煎藕饼!”
薛闻点了点头,示意侍女去回禀,完全无视她们的震惊和鄙夷。
等人走了,她交代查查:“你好好吃饭,吃完乖乖睡觉,今夜不会安宁,你不论啥事都别起。”
“姑娘是不喜欢大姑爷家中吗?可这样夫人回去会不会骂你啊。”
稚嫩的圆脸上是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