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本来置身事外,在外面听到妙真说罗姑娘不好了,忙跟着走进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完妙真的话,冷静地吩咐道:“一会儿把饭菜给我们送过去。”
说完拉起罗布就要回去——这么晚了,还饿着肚子,谁要管别人!
妙真本就精神不济,现在更是魂不守舍,那里肯放明月走,又不敢拦着明月,只得跪在地上抱住了罗布的“大腿”哭道:“罗姑娘,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若是姐妹们被卖到了烟花之地,那岂不是要生不如死啊!”
妙真是兔死狐悲,心中确实不忍,下意识双臂收紧,心里稍微有些诧异——罗姑娘这腿也太瘦了啊,两条腿的粗细跟一条腿似的。
不等罗布说话,明月不耐烦地揪着妙真的头发把她扯开丢到一旁,手指一捻,指间就出现了几张符咒,罗布一眼看过去就看到符咒之上红光闪烁,想必是威力强大。
说起来每次明月拿符咒出来都跟变魔术一样,随手一抖就是一张,看了这么多次竟然都没有一丝破绽,也不知道练了多久。
明月开始念动咒语,罗布觉得地面微微震动起来,连桌子上的茶盏都格拉格拉地响个不停——这要是把房子震塌了又要一大笔钱,忙闪身拦在妙真前面,劝道:“你先别急,好歹让她把话说完——那些人昨天才拿了我的钱……”
罗布把“我的钱”几个字咬的特别重,明月知道罗布爱敛财,见她不肯善罢甘休,只得停住咒语,地面这才停止晃动,咒语虽停,可明月愤恨难消,“竟然敢动你,总归得留下点她身上的东西,让她有个记性。”
竟然随便就动我的(心上)人,看着就讨厌。
“那就把她头发剃光吧,看着也顺眼。”罗布抢着说。
明月只得收起杀意,丢出张符咒把妙真的头发剃的一干二净。
明月气场全开,妙真被吓得要死,瘫坐在地上发抖,任一头青丝飘落肩头,可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触怒了明月。
静月向来就看不惯那些带发修行的女弟子们,然而觉得修禅就是忍耐,所以也没有表露出来(特别)厌恶之情,这次看到她们落难,心中反倒一阵轻松,坐在床上手持念珠一个劲儿的念阿弥陀佛。
罗布安抚好明月,这才转身凝神问妙真,“你为什么说是有人把她们抢走了?”
“她们不会是自己走的,她们的钱还在我这里啊!”妙真哭道。
妙真嘴甜脑子快,平时把姐妹几个笼络的服服帖帖的,昨天晚上回去后,她们也都很感激妙真出面调和,才让她们得了钱财,以后有了傍身立命之物。
又都没见过这么大的一笔钱,彼此防着,众人中只有妙真不走——缺条头发丑的要死也走不了,索性把钱都交给妙真让她藏起来,等有了出路再拿回去。
谁知妙真这一天都躲起来哭,并未留意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等晚上想起来一找才发现出了大事,那几个年轻女弟子竟一个都不见了,这才慌里慌张的来找人做主。
“这,抢人抢到尼姑庵,也是太夸张了吧。”罗布皱眉思索,心中略有些不信,虽然偷溜出去那天就觉得不对劲,当时被追赶的时候也有人喊着“卖了分钱”什么的,可是光明正大的来这里抢……这个世界也太疯狂了吧。
“罗姑娘有所不知,现在这世道一女难求,若得了一个妙龄女子,百金、千金都是卖得出的,就可怜我那些姐妹……”妙真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只怕从此就进了火坑了……”
静月念佛的声音更大了一些。
值这么多钱呢?罗布拿眼睛瞄向明月,心里盘算着这要是把明月卖了,抽空骑纸鹤飞回来,再卖,再飞回来——这也是发家致富的一条新路啊。
妙真呜呜咽咽地哭着,又说道:“我还在后门口看到平日里送菜的骡车,连骡子都不见了,送菜的老头也去向不明……”
“什么?”静月大吃一惊,手下用力,扯断了手中佛珠的绳子,一串木珠噼里啪啦地掉到了地上,一时间一室皆静,只听到木珠在地面上弹跳的声音。
妙真是被吓得噤声,明月原本就不想说话,罗布则是惊奇不已:这个静月真是有趣,把骡子看得比人还重,啧啧,真是重口味。
“我得去看看……”静月慌里慌张地从床上起身,动作过猛,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
罗布忙上前搀扶,却被明月拽住胳膊不放,倒是妙真有眼色,赶上去扶住静月。
罗布看出静月是真着急了,再说也不能就放着那些女弟子被人抢走不管——值那么钱呢。
“你身体不好,还是我们去看看吧,不成就报官,总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让人欺负了。”罗布劝道,反手拉住明月,想拽个保镖一起去。
明月嫌麻烦不想去,站着不动,罗布凑近了小声说道:“跟我去看看,顺便打点野鸡什么的,我给你做烤鸡。”
明月眉毛一挑,摸摸肚子,心说这个可以有。
静月扶着妙真站起,脸色苍白地说:“不行,我得跟着去看看。”
罗布觉得静月突然这样坚持必有隐情,事已至此,又不好直接问出来,反正多个人手帮忙,也没什么不好的,也没去叫那些老态龙钟的老尼们,一伙四个人循着妙真的指引往后山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