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穗望着只剩下冰块的玻璃杯,摇晃起来叮铃哐啷响。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来回思考。
有点想象不出沈墨恒被关起来的画面,也理解不了“老腹黑”和“坏”这两个词,听上去似乎,不是什么好词。
或许也未必。
“打车。”温穗如实回答,心里却有个声音叫嚣着希望沈墨恒不要那么着急赶她走。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沈墨恒声音沙哑提议道:“你要是想快点回去,我帮你叫车。”
“那小叔呢?”
“小叔不回梧桐院吗?”
“有点醉了,想吹吹风。”
温穗的表情有点不自在,她总觉得沈墨恒最近有心思,或许是工作太忙了,又或许是遇到了别的什么事。好像从夏天开始,他就不像之前那么清闲自在了。她从哥哥口中撬出过只言片语,却一直未知全貌。
她模糊“喔”了声,没说要回去,也没说不回。
路过一个自动贩卖机,温穗停下脚步,对着屏幕观察几秒,选中一瓶“瓶装矿泉水”。
那个年代的小县城还没有自动贩卖机这么高科技的玩意,她不太会操作,跟着步骤慢吞吞弄了半天,最后还是在沈墨恒的帮助下才购买成功。
“哐当”一声,货物落地,她蹲下,从铁皮挡板内把水拿出来。那自动贩卖机带制冷功能,瓶壁冰冰的。温穗把盖子拧开递给他: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喝点这个,醒醒酒吧。”
温穗朝她眨眨眼,对这方法是否有用自己也没底。她只记得以前爸爸喝醉回家,妈妈都会给他倒水喝。
沈墨恒笑着接过,指腹在瓶壁上留下浅浅的水痕:
“谢谢。”
看见他喝了,温穗才在心里长舒一口气,乖乖在他旁边站着,陪他吹城市夜晚的风。
大概喝了四分之一,沈墨恒拧上瓶盖,又问:
“真不打算回去?”
“我、我好像也有点头晕。”温穗找了个模糊却合情合理的借口:“我可以也在外面吹吹风吗?”
“噗,当然可以。”因酒精作用变得迟钝的沈墨恒也没去思考她喝无度数的啤酒怎么头晕的这个事实,点头应允:“那就一起吧。”
温穗心中暗喜,默默走在他的右手边,不一会儿,沈墨恒又轻轻把他引回左边靠路内侧去了:
“你走里面。”
细微之处的绅士体贴,总能让温穗忍不住为之心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快出中考成绩了?”
“嗯,后天。”“我、我来过。下大雪我想看看樱桃树有没有被冻坏……我看过了,所以现在回来了。”
“回出租屋了?”他继续追问,每一个字都让温穗已经被冲散的防线更加不堪一击:“不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吗?”
我们、一起。
她闷着声音骗他:“我吃过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温穗屏住呼吸,不知道他是戳穿了她的谎言,还是无法回应她此时的冷漠。
片刻,她听见他问:
“那,介意跟小叔讲讲,你为什么哭鼻子吗。”
温穗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再度涌出。她有一万个想法对着他大哭一场,质问他,责怪他,埋怨他。可她不敢、也不会这样做,她不愿再给沈墨恒增添负担了。
“唔。”她调整好声音,胡乱说了个合理的借口:“今天考试,我卷子没写完,好多题不会。”
“因为学习的事情啊。”
对面的他叹了口气,似乎相信了少女的烦恼就跟枯燥的课本有关:
“小叔不是告诉过你,不用急于求成吗。一次成绩证明不了什么,你现在的进步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况且这还有一年半,足够你奋起直追。”
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