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亚希莱斯一步一回头,程叙笑着朝他挥挥手,他才头也不回地离开。
“……都走远了,还看什么呢?”亚特利恩酸溜溜的,挤到他身边,语重心长道:“比起已经离开你身边的,眼前虫更值得你珍惜。”
“眼前虫?”程叙好笑道:“你不如直接说让我珍惜一下亚特利恩。”
金发雌虫耳尖染上薄红,也不扭捏,泰然自若道:“虽然你已经是有家室的虫了,但是兄弟如手足,你不能因为有了雌君,就对我这个好朋友熟视无睹。”
程叙意味深长地瞟他一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亚希莱斯才是你的手足吧?”
“还有,有哪个好朋友会把对方按在沙发上亲?”
雄虫轻飘飘的话语宛如一记重锤,砸得亚特利恩自乱阵脚,“亲、亲一下怎么了?朋友而已!不不不,我根本没亲你啊,我都说了,那就是清理!我看你脸上沾上果汁,我才好心……”
程叙捕捉到亚特利恩时不时溜过来的小眼神,拢好由于腰带不知所踪,将散未散的衣襟,径自往自己房间的方向去,“你还是想一想,怎么和我解释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又’字吧……”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飘散在空气中,徒留呆愣原地呈石化状的亚特利恩。
程叙换了身便于行动的衣服,对着穿衣镜中那张脸发呆。
亚希莱斯,亚特利恩……
每个世界,他都会巧合地遇见一个人,即便一开始只有淡淡的好感,随着时间推移,他也会对那人交付真心。
他的思维模式就像是一套设定好的程序,通关者用以爱为名的游戏攻略从初始关卡打到最终结局。
这位通关者,和时空局之间存在什么联系?有怎样的真实身份?又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近他?
程叙淡淡阖上双眼。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几天,亚特利恩一直躲着他,程叙在客厅,他就跑去桌游厅,程叙去游泳池,他就去拳击室,每次都待在直线距离最近的地方,可就是不露面。
亚希莱斯就更别提了,雷尔夫发疯一样向参议院陈列出两百多条亚希莱斯以及第一军团犯下的各种“罪行”,他忙得焦头烂额,期间没回过一次家,最多只能抽出时间在光脑上关心一下程叙的身体状况。
一开始,亚希莱斯还会和程叙
打视频通讯,事无巨细地交代他发情期有哪些注意事项。
后来,他选择语音通话,再后来,是文字讯息。
发过来的讯息一次比一次简短。
亚希莱斯:【近期不要出门。】
程叙凝视这条短讯,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他打开光脑,星网小编还是在写各种狗血标题。
【雄虫幼稚园招收雌虫老师,小编已投简历!】
【为何大打出手?原因竟是兄弟爱上同一雄!】
【劲爆传闻!S级雄虫的雌君竟是平平无奇的他?】
……
金发雌虫从泳池里爬上来,水珠从皮肤上滚落,折射出一点细碎金光。
他抓过毛巾擦头发,视线蓦地在某处停住,紧接着像是没看见般地移开。
程叙静静站在泳池入口处,轻轻踢了一下亚特利恩的小腿,“我隐身了?”
亚特利恩撇过头不看他,湿漉漉的金发贴在后脑勺上,像雏鸟刚出生时的绒毛。
程叙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亚特利恩不说话。
“有什么事是雄虫不能知道的?”
雄虫和雌虫的光脑上的星网页面,截然不同,后者是理应关心时事政治的虫族一份子,前者是养在恒温室内的名贵花朵。
“军部出了乱子?”
“不就接个吻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