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坚固的南郑城墙渐渐出现在了眼前,听到城头及城外清晰传来的阵阵喊杀与一声声濒死前的凄厉惨叫,诸葛显心里有些微微焦急,他清楚战况正酣,凉州军或许已经登上了城头,假如天机门不能及时破门的话,那么他这一番行动将变得毫无意义,尽管身为一个典型的政治投机分子,可是,一旦作下决定,则会毫不退缩的拼尽全力,作为一门之主,这点魄力还是有的。
城头下方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一队队披甲带盔的成军,大略一数,约有四五千人左右,各种调令在络绎不绝的发出,时不时就有成队的军士快速向着城头涌去,同时还有一具具尸体被抬了下来,看到有这么多人,诸葛显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但立刻就牙关一咬,领着门人弟子们加快脚步向城门行去。
“站住!”突然,前方不远处一名将军开声喝止。
诸葛显心里一突,可表面却不见动容,率队来到这名将军身前,朝后挥了挥手止住队列,恭恭敬敬的抱拳道:“末将见过将军(!”
“你们哪个营的?谁是你们将领?”将军jǐng惕的问道,还未待诸葛显想好措辞,紧接着就脸sè一变:“咦,你这老家伙怎么这么面熟?你不是。。。。。。”
诸葛显暗叫不妙,他天机门隐姓埋名已经够低调了,没想到还有人能认识他,当即目中杀机一现,手上大关刀闪电般挥出,嗖的一下,刀光一闪,那名将领及身边两名亲卫的咽喉处各现出一条细细血线!
这一变故发生的悄无声息,附近的军士们有的还未在意,有的虽然亲眼目睹,但只见到眼前一道白光一闪即逝,还以为是幻觉呢,而那三名被一刀割喉的倒霉成军依然稳稳当当的站立在地面,诸葛显挥刀时使了一丝巧劲,用力也恰到好处,一刀毙命,却又不至于鲜血狂喷,并尽可能的保持住尸体平衡。
诸葛显也是一老jiān巨滑之辈,杀人之后,他还装模作样的对那名将领施礼道:“遵命,末将这就前去!”然后一扫约百步外的城门,就像个没事人似的,手臂向后一招,领着门人向人多的地方又加快了点速度前行。他要趁周围军士搞清楚装状况之前混进军士密集之处。
“嘭~嘭~嘭~”死人终究不能自主保持平衡,三具尸体还是相继仆倒在地,这时周围军士才陆续回过神来,就听到身后一声大喊:“有jiān细,有jiān细,他们杀了王将军,领头的是个手拿大刀,长着长胡子的老贼!”
诸葛显心中暗骂,再走个十余步就可以混入人群了,而距城门还有个八十步左右距离,迅速看了眼四周,见自已这一行人已经引起关注,周围的成军均抬眼看了过来,这时,又是一声爆喝凭空响起:“快,快拦住他们,格杀勿论,使君自会重重有赏,千万别让他们靠近城门!”
诸葛显知道装不下去了,顿时也大喝一声:“结三角阵,跟紧老夫,莫要掉队!”
转瞬之间,天机门众人结成一尖锥阵形,诸葛显自然是锥头,外围的弟子门人掏出一块块折叠盾,迅速摊平撑开,竟然是可遮住半身的复合盾面!以小臂套在盾后,另一手持矛,如果被云峰看到,则会惊讶的发现,这不就是同一时期欧州武士的作战方式吗?
天机门制造的盾牌结构jīng巧,外层以jīng铁铺面,中间为指甲厚度的胶质物粘合,里层则是比jīng钢还要坚硬的铁檀木,可抵挡百步之内的诸葛弩shè击!当然,其造价也是不蜚,一块盾的成本约为百锭银饼!天机门中也只有这么多,全在这里了。
再往里则是手持手弩的门人弟子,手弩手臂长短,可折叠收藏,单人以臂力即可上弦,一次上五枝三寸铁箭,可当作缩小版的诸葛弩,只是shè程近了许多,约为八十步左右,和二石弓差不多。可这玩意儿要是也让云峰发现了,保管他得馋的两眼圆睁大放绿光,虽然于战场上并不实用,用来搞暗杀,却是当之无二的好东西。
阵势刚刚布好,四周的敌军便cháo水般围了上来,无数支长矛向内攒刺,但均被弟子们挥盾一一挡住,紧接着就是一矛反戳!
领在锥尖开路的诸葛显则是关刀连挥,凡是挡在他路上的成军,不是被劈的头首分离,就是被剖成两片,肠子内脏漫天飞舞,或者从腰部拦腰砍断,手下竟然没有一合之将,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一个外表慈祥的老家伙居然会这么凶猛!
在双方长矛的互相攒刺中,三角阵向前走了约十步左右,内层的弟子们已经上好了弦,处于外层的枪盾门人迅速矮下半截身子,顿时,一道道乌光shè向四面八方,围攻的成军纷纷中箭倒地,四周被清了一大块出来,趁着这个工夫,天机门抓住机会向城门快速移动,还剩五十步的距离!
“放箭,放箭!”远处一名成军将领一看刺戳不管用,顿时大声怒喝道。
于是,成军迅速向周围散开,纷纷张弓将一枝枝箭矢shè向阵中,弟子们立即半蹲下身子,减少受打击面,内层弟子则平托住手弩,也不看人,凭着感觉乱shè,诸葛显却毫不畏惧,依然昂首阔步,大刀挥舞,竟无一枝箭矢能shè进他挽出的刀花之内!
冒着箭雨继续前行十步左右,诸葛显突然心里一悸,连忙向着感应到的方向抬头一看,只见城头上出现大批弩手,倾刻工夫,密密麻麻的弩箭迎面shè来!
紧接着,他身后的阵中就传出了惨叫声,弩的shè速快,力量大,是弓所不能比的,又是自上而下shè击,天机门开始出现了伤亡。
原来,攀上城头的凉州军终究人数不足,没有巩固住阵地,尽管战斗还在持续,但已被团团围住,构不成威胁了。由于有军士陆续攀上城头,城下的弩手只能停止shè击,可是守军却可以冒头殂击攀城军士了,尽管是个悖论,但也没办法,否则,攻城步卒还没攀上城头就得先给自已人shè死。趁着这个功夫,守军赶忙抽调出弩手来解决后顾之忧!
诸葛显牙眦目裂,家仆死了就也死了,他一点都不心疼,可是弟子们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可以说,彼此间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尽管明知道伤亡不可避免,但仍然免不了有一股悲愤涌上心头。
“恩!”突然肩头一痛,在他心神微分之际,刀法也随之出现了一丝破绽,一支铁矢穿过刀幕shè中他的左肩!
铁矢shè入的刹那,诸葛显条件反shè般的肌肉猛然一缩,紧紧夹住箭头,使得弩箭仅仅入肉三分,未能伤至筋骨,随后又肌肉一挤,扑的一声,竟将箭头弹了出去。
一瞬间的痛感令他回过神来,连忙大喝道:“全部靠紧,快随老夫冲过去!”天机门人立刻收缩阵形,原弩手全部蹲了下来,枪盾手一部分在外围蹲下,向四周撑盾,其余的即刻平压在弩手背上,把盾置于头顶,组成一个大乌龟壳子,紧紧跟在了诸葛显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