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掩掩笑意,好心应道:“有次阿斯玛君掉了钱包,恰好被我们看到里面您的照片。”而后又感叹道:“夕日桑真是个美人呢,而且真人比照片更好看。”
夕日红艳丽的脸庞仿佛染上了深深的玫瑰色。
提起阿斯玛,梨香突然想到,如果她父上向卡卡西发出大名直属护卫队的邀请,火影总不会再拒绝阻挠了吧,到时她再向父上要人不就容易多了?
说不定行得通?——梨香生此一计,顿时心情愉快,决定回去后纠缠她父亲付诸行动。
村口的慰灵碑并不难找,梨香见到卡卡西的时候,阳光刚好没过树木的枝梢。
青年伫立在石碑前,背对着她的方向,因为在树荫的范围内,阳光照落不到他身上。此时此刻,他整个人,和周遭温暖晴朗的天色格格不入。
微微弯着的背脊明明懒懒散散的带着几分颓唐,但却令人莫名涌上一种仿若一张绷紧的弓的压迫感觉。真是不可思议。
以梨香的性子,看见卡卡西的那一刻,一定是二话不说直接跑过去拉他走的。而事实上她的确是打算这么做——可是,才刚迈出第一步,少女被青年身上隐隐散发着的沉重气息所慑住,眉心一皱,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梨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旗木卡卡西。
良子发觉她的异样,俯身关切道:“梨香大人?”
梨香回过神来,心中有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阻塞感。“你在这里等我,不用跟过来了。”说着,脚步缓慢轻盈地走过去。
忍者的知觉比常人灵敏百倍,卡卡西是早就感觉到有人到来的,也大概知道会是谁。之所以一直不转身,是因为今天要和带土说的话还没说完。卡卡西有对着慰灵碑说话的习惯,有时会说出声,有时只是在心里默默念叨。和「迟到」这一恶习一样,不知不觉间维持了七八年之久。
他听见有很轻很轻的脚步声朝他走近,于是在心中默念道:抱歉啊带土,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然后,一道属于十五六岁女孩子的清亮嗓音在他身后响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卡卡西这时才转过身,面前的少女一如既往的一身绮丽裙装,淡淡的妆容勾勒出犹如瓷娃娃般的脸蛋。这种在温室里被伺候得娇娇嫩嫩的名贵花朵,是不能够长久离开舒适的温室的,不消多久,这位公主就会吵着要回大名府了吧。——卡卡西突然看到了自由的希望。
“你在这里做什么?”梨香又问了一遍。
银发忍者向她走过去:“看望一个朋友。”
朋友?梨香环顾四周,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和面前的慰灵碑,她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银发忍者已经越过她几步,回头见她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出声提醒道:“还不走?夏日祭要开始了哦。”
梨香的目光才从慰灵碑上收回,小跑着跟上银发忍者。走远后她回头望向身后,只见阳光在褐蓝色的石碑上折射出一闪一闪耀眼的光芒。
***
邻村举行一年一度的夏日祭,很多木叶村民也拖家带口去凑热闹。梨香没参加过这类热闹祭典,一路上好奇地东张西望,在各个摊位间蹿来蹿去。第一技师一边走路一边看小黄书,居然还能分神看好她。却辛苦了侍女良子,左躲右闪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跟紧她家公主不停为她付钱收拾手尾。
卡卡西突然冒出一个奇异的念头——如果大名夫人知道他带梨香参加这种平民祭典,会不会雇忍者来追杀他呢?但愿雇用的不是木叶的忍者啊,自己人对自己人,多难下手啊。
日头在空中露出灿烂无比的大笑脸,良子亦步亦趋跟在梨香后面为她打伞遮阳。人潮推挤,良子这番动作做来并不轻松,好几次被旁人碰撞,但无论脚步多么踉跄,都不曾让阳伞从梨香头顶移开半刻。
良子确是一个万里挑一的好侍女。
梨香玩得兴起,一无所觉。她早已习惯被这样无微不至地伺候着。
卡卡西看了眼这对主仆,眉头轻轻一蹙又马上松开了,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看他的小黄书。
人声喧哗,挂在半空的彩带摇摇曳曳,在地上投下层层叠叠的斑驳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