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小卜又被拖了出去。
与昨天不同的是,今天只是挨了一顿拳脚,并没有上大刑。
被拖回牢房之后,小卜硬撑着伤痛,与其余三位难友打趣道:“死丘八定是知道我血脉不通,所以才要给我疏通血脉。”
话虽这么说,但小卜很清楚,定是长生从中打点,所以自己才少受了很多皮肉之苦。
事实也正是如此,就在昨天黄天玄离开后,长生又托了一位能够跟白帽衙门的“二把手”白云生搭得上话的人物,当面请白爷给手下传个话,暂时不再太为难张小卜。
为了能搬动这位能跟白云生搭得上话的人物,长生几乎掏空了家底。
但他并不因此而别扭,他能有今天,全赖小卜舍命相助,倘能救得了小卜一命,他欠小卜的也就算是两清了。
下午两点后,一人吃过一个“仨皮俩馅”,还喝了半碗“珍珠翡翠白玉汤”,然后聊闲天等着开门放风。
所谓“仨皮俩馅”,其实就是嚼着牙碜的三合面饼子。
而“珍珠翡翠白玉汤”,是将丘八们吃剩下的厨余用污水煮一煮,撒一把粗盐进去,搅合搅合这就算是一碗汤。
你还别嫌脏,就这还不见得人人都能喝得上。
铁门打开,走出去的只有猴儿六一个。
丘八问程金锭他们三个为嘛不出去?
程金锭回话:“伤重,不能动。”
丘八也不多问,“咣”一声将铁门关上。
一个钟头过后,“咣”一声铁门打开,猴儿六屁颠屁颠的蹦了进来。
待铁门重新关上后,程金锭压低着声音催促猴儿六把打探到的情况说一说。
“一个字——难!”猴儿六说:“高墙上面有电网,两个角上有炮楼,炮楼上各有一个丘八,还架着连发机关枪,不把这两个解决掉,甭想有命跑出去。”
程金锭黑着脸问:“就这些?”
“远不止这些,还有牵着大狼狗的日本宪兵巡逻,这些孙子跟狼狗一样没人性,见谁想跑立马放狗咬人。那些狼狗的眼珠子都是红的,说明没少了吃人肉,被这些畜生咬上一口可就是入骨三分呀。另外,走大门是绝对行不通的,外面有四个扛枪站岗的,还有两辆架着机枪的铁甲车,就算浑身铁打也扛不住一阵突突。正所谓,逃狱难,难于上青天呀。不过么,要想走……”
猴儿六呲牙笑了,分明还有下文。
“你小子别嘚瑟,麻溜说!”
“嘿呦喂,我的大哥呀,你老弟我可是担着风险打听出来的情报,你非但不夸我几句,还恶汹汹地吓唬我,你也知道我胆子小,叫你这么一吓唬,我都把记在脑子里的东西全给忘光了。”
“你小子少来这一套,你再不赶紧着说,我把你脑瓜儿拧下来!”
“得嘞,我算是落在后娘手里了。好吧,说就说吧,反正我说了也是白说,你们三位照样还是跑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