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赵金亭,陈大宝将收获摆在师父的面前,然后就去了茅房。
这人有个毛病,每次“做完买卖”回来,必须要上趟茅房一通拉尿,哪天少了这个环节,他就格外难受。
赵金亭惜字如金,仅是简单为了几句,而于天任的实话实说,分明叫他很是满意。
其中陈大宝私藏“刀勒”这件事,于天任做到了保守秘密,并没有在师父面前将自己看着腻歪的陈大宝出卖。
待陈大宝提着裤子从茅房出来,进到厅里之后,赵金亭则是朝他微微一笑。
陈大宝就跟遭了雷击似的,立时打个冷颤。
赵金亭问他:“大宝呀,你跟了我多久了?”
陈大宝咽了咽口水,怯生生地说:“好好、好些年了。”
“好些年是多少年?”赵金亭笑着问。
“十十十、十十、十二年了!”
于天任心说:“你怕个什么劲儿呀,他问你,你就老老实实跟他说呗。”
“哦——”赵金亭轻轻颔首,“原来都已经十二年了呀。”
“是。”陈大宝哭了,“十二年了,师父含辛茹苦,把我这个可怜人当亲生儿子一样养活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老人家才好……”
“别哭,哭什么呀。再说了,我也没打算让你报答我。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是否想要另立门户呀?”
这话一出口,陈大宝咕咚一下给赵金亭跪下来,哭得更是梨花带雨,黏鼻涕掉下来足有一尺长。
“师父,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混账话,我是个王八蛋,我猪狗不如,我辜负了您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我该死,我该死呀……”
陈大宝一边哭着,一边抽打自己的耳光。
于天任看不明白了,陈大宝这是撒癔症吧,师父说话柔声细语的,也没听出有什么恶意呀……
“瞧你这孩子,我只是顺嘴一问而已,你干嘛这样作贱自己呢?”
“师父,您别说了,我下回不敢了。我拿出去来,我全都拿出来,我发誓,再有下回,您就剁了我这双贼爪子……”
一边哭着,一边将藏在裤腰里面的“刀勒”掏出来,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赵金亭看向于天任,“钱你拿着,怎么用你自己说了算。”
于天任痴楞一下,不敢伸手。
陈大宝如得了圣旨一般,爬到于天任脚下,硬是将“刀勒”塞给了于天任。
“大宝。”赵金亭又说:“你这双鞋是新买的吧,不硌得慌吗?”
陈大宝脸色大变,哆哆嗦嗦将一只鞋子扒下来,从里面抽出两张“刀勒”来。
“唷!”于天任心头一凛,“师父是怎么知道陈大宝鞋坑里藏着钱的。陈大宝呀陈大宝,你小子可真够鸡贼的呀!”
的确,陈大宝够鸡贼,趁着上茅房蹲坑的当儿,将两张洋票子塞进了鞋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