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特护病房。
病床上躺着陆氏集团已经退休的老总裁,他正用满是阴霾的双眼盯着床边低头呜咽的妻子。“主治大夫说,你拒绝让锦亭为我肝移植手术?”陆父声音飘渺道:“只需要35%的肝,就可以维持一个人的正常生活需求。我的儿子,连把他肝脏三分之一的份量切給我都
不行么?”
“不……不是的。”陆母很慌张。
亲体肝移植。
从血缘亲人体内取走一部分健康的肝脏,为病人进行器官移植手术。
陆家有一儿一女,女儿天生便有肾功能衰竭的毛病,又刚刚经历过肾移植手术,当然不方便从她身上再切一块肝下来。
而陆锦亭却是个健康人,年轻、身强体壮。每年体检结果,他身体的旺盛状态甚至不输专业运动员。
“那我怎么办?等死?”陆父浑浊的双眼,此刻恨不得将妻子看穿。
“你再等等!再坚持一会!”陆母紧张道:“我问过医生了,虽然白羽刚刚进行了肾移植手术,但只要好好调理……一年后,她也能做亲体肝移植手术。”
说这话,陆母心虚不已。
这根本是不打自招!
有个健康的儿子不用,却让病娇女儿做器官捐献?为什么?
“你是心疼儿子……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陆父也是饱经风雨的,更知道自己年轻时犯下过错误,否则哪里来的白羽。
现在,他似乎有些想明白了。
都说女儿像爹、儿子像娘,果然白羽更像自己,陆锦亭的脸上却找不到相似的痕迹。
现在看来,除了这句俗语,儿子不像自己或许还有更多原因?
他不问,只突然觉得多年来对妻子的内疚似乎是多余的。
欠她?或许早就相抵了。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好,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搅你。”
陆母灰溜溜地逃出病房。
刚出门,便与儿子撞了个满怀。
“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你别来!”陆母慌了。
这会让儿子出现在丈夫面前,反而是大大的不妙。
“我是来找你的。”
陆母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小心翼翼地拉着儿子远离病房,悄声问道:“有事?这种时候,你得离你爸远点。”
“哦?他知道了?我不适合做亲体肝移植。”陆锦亭淡淡道。
听了这话,陆母却像被雷劈似的僵直在原地不动!
她两眼瞪大死死盯着自己的儿子,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主治大夫说你拒绝让我做亲体肝移植手术,准备一年后让小羽捐肝。”陆锦亭答道。
“不……不是。”陆母有些反应不过来。
儿子只知道这些?怎么感觉他知道得更多?
“当然,我也一直都知道,我不是父亲的亲儿子。”陆锦亭又道。
陆母懵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勉强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