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容诀喜欢的,他动作略微迟疑,但还是吃了下去。
殷无秽眼眶微红地看着他,在容诀抬眼时立即低下头,自顾自喝酒吃菜。
容诀发现,殷无秽的酒量竟然还不错。他以前是不怎么喝酒的,尤其是那次宴会误饮了昭王的酒后,他几乎滴酒不沾,现在倒是改变了许多。
容诀一时心头复杂,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这其实也好理解,殷无秽现在是皇帝,许多事宜规格都和从前不同了。就像他二人关系,再也回不到过去。
就这样罢,各人有各人的路,他也是时候彻底放下了。
容诀吃菜间隙,殷无秽开口,“根据目前的战况看,再有半月我军就能将敌军彻底逼退,到时大军整顿出发夺回济州城。先生这边,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吗?可以提前准备了。”
容诀点头:“好。”
他东西不多,都是些身外之物,很好拾掇。
殷无秽看了看他,终是忍不住,想知道容诀究竟在忧思什么,遂问:“先生可还有其他羁绊,毕竟这一走,大抵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容诀握筷的手一顿,战争结束,以他的功劳必能在朝堂谋个一官半职,自是不会再回来颐州城。
不过,这也没什么。他本就不是这里的人,相比之下,他更熟悉京畿。
“没有。”容诀淡淡道。
殷无秽了然,唇角翘了一下,被他极力压下,继续追问,“先生这般年轻,又博闻强识、见识非凡,就没有家室所牵么。”
殷无秽问的云淡风轻,实际心都紧紧提了起来,心跳加速,但这确实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问完,他一瞬不瞬盯紧了容诀,似乎要穿透幂篱,看清他脸上神情。
家室——依容诀的年纪,也确实该成家了,不怪殷无秽会问。便是东厂的每个属下,所有户籍家庭情况也都会调查得一清二楚。
容诀并没有这些牵绊,他也没有和宫女对食的爱好,自然也就无从谈起家室。
容诀刚要如实答,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尚未成家。不过,有意中人,草民很是中意她。”
容诀也不知为何这么说了,反正,说都说了,让殷无秽断了念想也好。
“哦?是什么样的意中人能得先生青睐?”殷无秽话音平静,脸上却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
不过容诀比他更心不在焉,自然也没瞧出来。
容诀说谎不打草稿地道:“她……乖巧听话,温柔可人,且十分擅长烹饪点心,娇俏黏人,草民很是喜欢。”竟然编的很有条理,容诀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完全是按照殷无秽少年时期来形容的。
毕竟,当时的殷无秽可不就是这样么。
不给他抱还要委屈地红眼睛,当真是,可爱极了。
殷无秽的眼神已经彻底沉了,他声音冷峻地:“既有如此佳人,为何却没有在一起?”
容诀已经胡编惯常了,闻言自惭形秽一笑,“草民这张脸,如何配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