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过年时宫中惯例举办国宴,殷无秽也需上心着。
今年和往年有所区别的是,殷无秽是新登基的帝王,难免要更隆重些。
且固定向大周朝贡的番邦之国局势也有所变化,其中尤以西南方向的车代国为代表,提出派车代使臣亲自前往大周,恭贺新王登基之喜。
车代国休养生息多年,此番来朝是真心恭贺还是别有用心,各方都还在揣测。
总而言之,殷无秽登基的第一个年头,不好过了。
小豆子和他说完宫里情况,偷偷观察容诀反应。
他是知道的,自家督主最疼陛下了。殷无秽还没有登基之前就由他一手教导,殷无秽初任帝王,和朝廷各部的官僚机构都还在磨合阶段,一下又遭遇了这么多困境,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容诀什么都没有说。
他裹着大氅慵懒地倚在软榻上,神色恹恹,不关心朝政,也不过问殷无秽。
小豆子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住嘴不再说了。
硬生生转移话题,说今日的天气,讨论今天吃什么,还弄来一些喜庆的大红纸张,准备剪一些窗花出来,添添年味。
而对于这一切,容诀始终兴致缺缺,不予回应。
小豆子时刻关注着他,见状心不禁一沉,决定还是去向殷无秽禀告,协商个解决方法。否则,再这么下去,他真怕自家督主就这么垮了。
事不宜迟,用过晚膳后小豆子就悄悄跑出了东六所,前往御书房。
他在殷无秽这里可以直接面见,不必通报。
当晚,殷无秽再次过来东六所。
这个时间点已经很晚了,连小豆子都歇息睡下,并不知道殷无秽过来。偌大的东六所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吹过的夜风猎猎作响。
殷无秽并不是走的正门,而是施展轻功,翻墙进的容诀房间,也是自己曾经的卧房。要不是小豆子过来找他,将容诀的情况说的相当严峻,殷无秽还不敢过来见他。
虽然,现在也还不敢,所以挑在了夜半。
容诀已经睡熟了,至少这一次殷无秽站在他榻前,他没有再出现过激的反应,殷无秽悄然松了口气。
却也不敢离他更近,只是安静地看看他。
见他安好,自己也就放心了。
可是,容诀的情况并不太好,他瘦了好多。侧颊睡着时微微凹陷下去,不似先前的饱满,肩膀也变得单薄,之前的中衣穿在身上松松垮垮。他把被褥裹得很紧,不知是冷的,还是其他原因。
殷无秽心疼坏了,蹲在床前,隔空抬手碰了碰他。
只碰到了一团冰凉的空气。
殷无秽心中一叹,看完了人,该走了。他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不舍得就这么离开,多看那人一眼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