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留在城外的是侯爷,他早就送了冰敬上去。而只要解决了剩下那个,任姓许的翻遍案卷,也别想抓到他什么把柄。
大堂内,莫弃争见上峰知州已去,拱手向代领总督请罪:“下官并非不愿为治疫出力,同为淮州治下,理当同心齐力,共担祸福。只因州府只对我江阴予取予求,却丝毫不顾及我县百姓的利益,没有半点补偿措施,下官才不敢答应州府的要求。否则下官无颜回江阴,面见父老乡亲。”
“淮州府荒唐怠政,你能提出质疑,不跟着行诡道,极好。”许轻名伸手虚扶一把,让他起身,“疫毒尚不知来源,也不知那日有多少可能染病的人离开了淮州西城门。按流民脚程计算,整个淮州都有外溢风险。莫大人要做好江阴县的防疫事务,若有余力,江阴周边也可照拂一二。”
“是,下官必定照管好江阴县。”莫弃争领命。他被任内的最高长官夸奖,哪怕是与上峰做对比,他也并未露出丝毫欣喜或是得意的神色,冷静而镇定地告退。
许轻名对此人的印象又好上几分,作为“可用之人”记在心里,随即看向鹌鹑似的杵在角落的那名淮州府属官。才半年,淮州府里有头有脸的人,他便一个都不认识了。
“我不喜欢浪费时间,更不能容忍其他人浪费我的时间。郑锋毅为什么将你留下,你心里清楚。现在就按我先前说的去做,最多半个时辰,我要看到所有东西。”
尚未走远的莫弃争听到这话,不知那名同僚是什么心情,但他却放心了许多。
许大人的手腕,一如既往。
想必此次疫情也不会出什么差错,很快就能平息。
他出了州府衙门,在街边买了两袋馒头给自己和下属,便立刻赶回江阴。
到达江阴县衙,果真如包县丞所说,未时才过一半。
后衙,贺今行正在熬药。
如今江阴县灾后重建,又逢起疫,四处都要人手,县令家眷都在田间地头忙活,这些小事他能自己动手便不麻烦别人。
王老伯要帮他,也被他劝走。老人家心事落地,闲不住,午后太阳稍阴,便跟着莫老夫人一起下地去了。
整个县衙都静悄悄的,是以莫弃争回来后,找了他好一会儿才在厨房的窗下找到。
“我听老包说了,小贺大人虚惊一场,没事真是太好了。”
火炉边太热,贺今行边擦汗水边走出厨房,也笑道:“莫大人形容轻松,想来在江阴建营一事是有转机了?”
“郑大人要强行下令促成此事,但许大人及时赶到,驳回了他的决定。”莫弃争点了点头,又想起黄主簿,“对了,小贺大人可知黄大人去向?”
“黄大人不在淮州?”贺今行闻言大惊,仔细问了对方为何这样问,得知详情之后,沉声道:“许大人的意思是,黄大人失踪了?”
他迅速将当日的情形回想了一遍,遍体生寒,“不好,他怕是出事了。”
“什么?”莫弃争比他还要吃惊。
他便把当日在淮州城门外,淮州府诱导流民以麸糠换白米的事告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