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他跳马,便被甩到半空,砸向地面。
空中无处借力,他立时做好了五体投地的准备。
枯草极速填满视野的瞬间,却有人强势地闯入,用身体垫在他身下,代替了枯草地。
贺今行不愿拿对方垫背,一手撑地想要翻过去,却被对方死死抱住。
两人抱团重重砸地,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他在上头,立刻爬起来,单膝跪地查看这人的伤势,一边语速极快地问:“能动吗?伤到哪里?重不重?”
“……能,没!”陆双楼闷哼一声,刚撑起半截的身体又摔了回去。
贺今行几乎是立时接住他,抬头吼道:“叫医官!这里有人受伤!”
不远处已有人围成一团。守吏大骇,赶紧过来赔罪,但驻守医官只有一位,需得先看完陆衍真再过来。
晏尘水跑过来,焦急地问:“今行,可有受伤?”得到否定回答后,才松了口气,蹲下来瞧看陆双楼。
“双楼兄看着不大妙。”
陆双楼面色扭曲,先前打球热出的汗与将将剧痛逼出的冷汗糊了满脸,咬牙道:“这还用得着你说。”
晏尘水轻轻敲了敲他的太阳穴,“陆衍真可能这里有病,莫名其妙从那个角度撞人,简直就像故意的。但他伤得不比你轻,你近期可能不太好找他算账。”
“指你自己的脑袋,谢谢!”
两人说话间,贺今行摸过伤患手脚的骨头,“左胳膊脱臼,右脚踝扭伤,好在穿得严实,没多少擦伤。我替你正一正胳膊?”
“行。”
“那你忍一忍。”贺今行刚说完,便“咔嚓”扳正了陆双楼的胳膊。
后者再度闷哼一声,缓了两息,才说:“好多了。”
贺今行扶他枕着自己的大腿,一面仔细地替他擦汗,一面轻声说:“多谢你助我。”
“不必。”陆双楼自下而上与他对视,几近无声地呢喃道:“都是我心甘情愿……”
贺今行没听清,又没注意到对方的唇形动作,便低头问:“你说什么?”
他犹豫片刻,正要开口间,医官赶来,快速地赔小心、把脉、检查胸腹,然后叫人抬担架过来。
“公子恐伤及脏腑,需回城仔细检查。”
两人帮着侍从把陆双楼抬到担架上,抬眼便看见另一张担架上的陆衍真几乎动弹不得。
贺今行便说不打了,跟着照看受伤的两人回城去医馆。晏尘水也说跟他一起。
顾莲子却不同意:“不准走!”
他高坐马背,手执球杖指着众人,“比赛没打完,能打的都必须打完。”
贺今行皱眉:“我非要走呢?”
“有医官看护,有仆从照顾,还怕他俩半路被丢了不成?”顾莲子冷冷道。
“打马球嘛,出点事儿受点儿伤很正常。”秦幼合也替他说话,“你们跟着回去也没啥用,不如留下打完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