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元拉开门看了一眼:“雨停了,但昨天下了一天,路上泥泞,回去时小心些。”
戚许虽然舍不得,但也知道沈书元说的对,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才关上了门。
快到巳时,戚许和沈书元打了招呼就回营了。
沈书元让卢知意出去送的他,想着府衙外,戚许翻身上马的场景,他却半点也看见,心里不由的有些不快。
“大人,已经送走了。”卢知意说道。
“嗯,有紧急的公务吗?若是没有我去一趟覃县,让人给我备车。”沈书元说道。
“今日去?”卢知意有些不解:“杜大人让人来回话,他也不准备去参加宴请,此刻见面会不会惹人猜忌?”
“该猜的怎么都是猜,不用在意这些。若有急务,便让人去覃县找我,若是落雨了,晚间就不回来了,不然必归。”
沈书元到了覃县,却没直接去县衙,而是让车夫驾了空马车,去县衙给杜蓝送信,说他办完事情就会过去。
而他要办的事情,就是找人拉了一车的好酒,还有一些日常物品,上了凌越山。
贤然道人看着不请自来的人,眉头紧皱,再看着从车上搬下的大米,油,盐,酒……更是心里直打鼓。
那日让戚许送人下山,他到底干了什么啊?
等到东西都卸到了院子里,沈书元看着送货的离去,他才站到贤然道人的面前,掀开衣摆,双膝直接跪地,就准备行个大礼。
贤然道人被吓得不轻,抬手就准备扶人,却在看到沈书元坚定的目光之后,松了手。
“大人,这是何意?”
沈书元行完礼,坦然起身:“那日骗了道人,实属不该,在下虽也在陵州境内任职,却不是覃县县令。”
贤然道人点点头:“那天准备来套老道的话,真的出了什么事,就能赖到杜县令头上了是吗?”
“也不尽然。”沈书元摇摇头:“我和杜兄是好友,他自然也不会怪我。”
看着贤然一脸不信的样子,沈书元也不在意,这件事本来杜蓝就不会知道,而他能知道的唯一途径,就是贤然道人是个坑蒙拐骗的。
当初杜蓝不愿意来,就是因为他身为县令,若是被人知道前来拜访,等于给贤然道人做高了身份。
这个道理,反之亦然,贤然道人若只会坑蒙拐骗,有县令前来拜访,对于他而言是多大殊荣,这么好的事情,他一定会找机会宣扬出去。
可等到他闹大了,府衙里的压根不是他说的杜蓝,可信度自然就降低了。
而自己前来拜访之事,杜蓝是知道的,其中关节一想便明,那他也不会任由贤然道人继续招摇撞骗,定会出手惩戒的。
贤然道人心中不喜,压根不想再多说什么:“那今日大人前来,行了如此大礼,又是为何啊?”
“在下沈书元,是来感谢当年道人对戚许的救命之恩。”沈书元规矩弯腰,俯首行礼。
“沈……”贤然道人略微一想:“当年的榜眼?戚许还真的认识你啊?”
沈书元微微点头:“自然,他就是陪我上京途中,遇到的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