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璋睡着睡着,就忘了她和福临正在乾清宫的小隔间里安寝。
她素来睡惯了大床榻,在乾清宫的偶尔几次留宿,还有坤宁宫的床榻,那都是随便她翻滚的,从没有说想滚却被桎梏着滚不动的时候。
现在却这样。想动都动不了,觉得自己仿佛被捆住了。
含璋挣扎着醒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面墙的书册,还有福临含笑的眼眸。
含璋心里哦了一声,她在乾清宫呢。睡在福临的小隔间里头。难怪这么挤。福临还将她抱得这么紧。
“醒了?”福临显然心情很好。
他今日不用上早朝。也不用赶着去见朝臣,可以抱着小皇后舒舒服服的睡到晨光初亮。
瞧见小皇后迷迷糊糊的可爱模样,福临从昨夜就存在心里的愉悦,到了今早还在心中摇曳。
“皇上要起身了么?”瞧见福临还在抱着她睡,含璋也挺惊讶的。
福临向来勤政。似今日这样的,怕是很少见的了。
福临轻轻一笑:“朕起来。你若想再多休息一会儿,就多睡一会儿。想什么时候起身,都随你。”
福临是早就醒了的。他是舍不得起身,所以一直抱着小皇后瞧。小皇后睡在他怀里,模样安然,他也不敢乱动,生怕惊醒了她。
可这会儿,真是不得不起来了。
含璋以为福临是不习惯赖床,也就没有想太多。
直到福临起身后,将敞开的衣裳随意拢了拢,含璋脸一红,轻轻撇开了目光,才晓得福临为什么非要起来了。
这大早上的,确实很容易有火气。尤其是福临这样身强力壮的男人。那衣裳也没拢住什么,都叫含璋看见了。
昨儿才有过,今早他又……
福临倒是大大方方的,就是瞧见含璋那害羞的小模样,轻轻笑了一声,便到那边梳洗更衣去了。
这要是在龙榻上,或者在她自己宫里,含璋也就理直气壮的赖床了。可这个小隔间里,盯着那一堆佛书藏格,含璋实在是睡不下去,索性也起来。
她坐起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小隔间里都是福临的味道,连她自个儿身上,也都是福临的味道。
这都是昨夜她懒了一回,换来早上的一脸透红。
把小窗扇打开些,反正有透纱遮着,外头也瞧不见屋里的情形,等屋里的味道散掉了大半,含璋才叫了孔嬷嬷进来。
她身上的睡裙被脱下来了,团成一团放在旁边,含璋只穿着小衣,眼巴巴的看着孔嬷嬷:“嬷嬷,又要麻烦嬷嬷了。”
孔嬷嬷笑道:“瞧主子说的。伺候主子,那是奴才的本分。”
孔嬷嬷细心妥帖,先将含璋的睡裙收起来,然后又替含璋更衣,等一切都收拾好了,才叫墨兰墨心进来收拾床铺,伺候含璋梳洗。
原本小隔间这里自有伺候的奴才。
这也是乾清宫御前的人,等闲的奴才是不可能进来的。
但含璋在这里,她惯来不爱不熟悉的人在跟前伺候,皇上又宠着爱着,谁也不能越过孔嬷嬷与墨兰墨心去。
因此乾清宫的宫女就靠边站了,这会儿就是孔嬷嬷与墨兰墨心在这儿忙活一切。
皇上与皇后事后的贴身之物,如今也是形成规矩了,除了孔嬷嬷墨兰墨心,就连吴良辅都是碰不得的。
含璋累倒是不累,就是身上被失控的福临弄了些痕迹,小腰上有点掐痕。
锁骨底下有些红红的印子。养几日,也就好了。
唯独一双手,叫伺候她梳洗的孔嬷嬷看了就心疼。
含璋手心红红的,似乎是要破皮的样子。尤其是那两个折断的指甲尖尖,孔嬷嬷心疼极了:“主子养了这么些时候,如今这样,可不是又要重新养么?怎么就断了呢?主子,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