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今儿瞧着小囡囡走路也还是不大自然,但比昨儿好多了。
小囡囡今儿神采奕奕,和福临的关系也好,想来昨夜两个人应是很好的。
太后猜测福临应没有欺负含璋。儿子这方面是浑了点,但也没有那么浑。
“没有。”含璋对疼爱她的太后不藏私,红着脸小声说,“他本来想来着。但是我哭了,他就没有强迫我了。”
太后就笑了:“福临不是耐烦听女孩儿家事情的性子。今儿和你来了,坐在这儿听了半晌你们说的水啊粉的。怕是这心里头,对你是上心了。”
“以后,他都不会强迫你的。”自己的儿子,太后还是了解的。
外头又开始落雨了。
雨声送进来,含璋被吸引,情不自禁的就往外看。
这紫禁城的暑气还没起来,倒是叫雨水带了些潮气来,将那未起的暑气浇灭了大半。
难怪她昨夜睡着了一点儿也不热。
但是和福临睡在一起,好像手脚也没有那么凉了,偶尔贴着他睡的被子,还有暖意传来。
想起昨儿,含璋就想起他们说的话来。
含璋便说:“皇上留在这儿听我们说话。怕是昨儿夜里,听我说起贵太妃的水粉,才起了些心思的。我和皇上说,贵太妃的水粉不论抹在哪儿,那儿的皮肤最后都会柔嫩光滑,细腻洁白。皇上听了,就叫人拿了贵太妃的水粉去验看,查查有没有什么异样。”
太后眉峰微动:“福临怀疑贵太妃有问题?”
含璋这就不好回答了。毕竟福临可没有直接这样说。
他是听了她的话,可听过之后心里怎么想的,他没说呀。
含璋自己琢磨:“后宫主子们所用的胭脂水粉,说是嫔妃们所用,都是不能随意供给的。但细算起来,来历渠道也是不少的。私下赠与明面赏赐更是不少。针线布料上能做的手脚就不少了,更别说这些用在脸上身上的胭脂水粉了。”
“臣妾也就是这么个想头。贵太妃的水粉这样好,宫里的女孩子们人人都想要,若有了,身上脸上颜色好,从此飞上枝头也不在话下的。若里头真有个什么东西,怕是也要受制于人。只是贵太妃身份尊贵,想查也不能冤枉了人。”
“臣妾才说起方才的话,若贵太妃想制更好的,那底下的人自然费尽心力,要研制更好的东西出来拿捏宫里的美妆路子。到时候他们活动频繁,不论是额娘还是皇上,想查就容易多了。”
贵太妃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妆人才了。
如果她的东西一点问题都没有,听了含璋的话,回去后必定会研制更好的水粉出来。到时候少不得也要含璋试用试用,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含璋这一箭几雕的心思,可谓是拿捏到极致了。
太后当初能带着福临登上太后皇上的宝座。
固然因为福临比博果尔大上个几岁的原因。
但更多,也因为太后在心性谋划方面,不输于男子的决断和远见。
从福临登基,到后来大清入关,再到后来福临亲政稳定局面,太后不临朝不予政,却在前朝后宫都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
太后每日神思,多用在了大清国的身上,眼里瞧见贵太妃打扮的用心,她也只是瞧见了,并没有怎么深切的在意。
宫里大面上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贵太妃和博果尔,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可翻不起来,不代表人家不会把风浪带过来。
听了含璋的话,太后忽然发现,她似乎疏忽了这一点。
宫里对贵太妃的水粉趋之若鹜,那若是为了得到水粉,会不会因此甘愿受制于听命于贵太妃,暗中做一些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