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说话,似乎是在说江南战场上的事。
福临笑道:“朕做成了一件大事。自然高兴。”
他的目光凝结成一片深邃的夜,可里头闪烁的光亮,却仿佛要透夜而出。□□而灼人。
不是一时兴起。是多年蛰伏,一朝制敌。
福临看着眼前的小皇后。她明明说不喜欢酒味,却不闪不躲,乖乖的被他抱在怀里。
明明自个儿腰酸难受,还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他,问他是不是高兴的。
这样的可人儿,怎么就叫他碰到了呢?
福临头一次觉得,他的含含和他心底里期待幻想的皇后模样合二为一了。
从十四岁亲政至今,他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小皇后么。
福临反手把含璋的两只手抓在掌心:“朕自亲政以来,做成过许多的事情。但这次的事,才真正叫朕高兴。就因为朕晋封博果尔为襄郡王,他们知道了也无话可说。因为他们不成,越来越不成了。”
他重用了洪承畴。改变了大清入关以来的用兵方略。
在南边,不再以八旗为主作战了。也不再主剿,还要用以招抚。
博果尔才十三岁,就晋封郡王。宗室之中,能征善战的亲王没几个了。硕塞那个样子,都成了顶头的人。八旗再成,如今也因为屡次减员而增丁太慢不得不守在京师,不能再多往地方征战了。
含璋不是很了解这些事。
面上的事还成,勉强知道一些。再说多了,清初那复杂的形势就能把她绕晕。
她只知道,福临做成了一件大事。往后,会做成更多的大事的。
他本来就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帝王。并不是后世所演绎的那样。
单论政绩和治国,福临并不差,反而很出色。
偏偏在后宫上,他所谓的‘感情’就显得和政治上的杀伐决断,非常的割裂。
含璋道:“这么高兴的事,确实值得喝酒庆祝的。”
福临目光灼灼:“含含会说汉话,那会不会写字?读过汉人的书吗?”
这么些时日,福临用心都在她身上。
欲里念着她,自然心里也挂记她了。
脖子上戴着小皇后的长命锁,就像是把人都锁在了她身上似的。
大婚时她说一句不舒服,哭一声疼,便这月余都想着要怎么让她舒服,然后两个人都舒舒服服的过夜。
福临识风月,若含含当真得趣了,在那上头摇曳生姿起来,那滋味几是销骨灼魂。实在令他神往。
是个和心念合一的皇后,就想问问她,是不是处处都可着他的心了。
含璋轻轻点点头:“会写字。读过书。都认得。”
她笑得甜甜的,“都是孔嬷嬷教我的。我喜欢学,觉得很有意思。后来我就偷偷自己学了。”
孔嬷嬷是块万能砖。哪里有用哪里搬。
福临很高兴,相邀含璋:“那以后,和朕一起读书。”
“好呀。”含璋答应的痛快。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福临明显不喜欢这个话。
读书嘛,能有什么难的。她都在现代读了二十几年的书了,这就跟吃喝玩乐一样,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福临谈兴正浓,含璋却腰酸得厉害,肚子不舒服,马车再平稳,她还是想快点回坤宁宫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