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问她,我打她一巴掌委屈吗?维扬是我儿子,他什么性子我最了解,维扬这次出事与她脱不了干系。”罗美惠的手臂微微颤抖着,可见刚刚落在展颜脸上的力道有多重。
“对不起,爸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展颜哽咽着,泪顺着红肿的脸颊落。单纯的她将一切罪责都归咎到自己的身上。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维扬怎么样了?”季博城凝重询问。展颜却茫然的摇了摇头。
整整渡过了漫长的五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从手术室中走出来,摘下了脸上蓝色的无菌口罩。
“大夫,我儿子怎么样?”罗美惠紧张的问道。
“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在监护室观察二十四小时就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
“谢天谢地,维扬总算没事了。”罗美惠的手掌安在心口的位置,眼睛也湿了。
季维扬在监护病房观察了两天,并未发现异常,很快被转移到高干病房中。展颜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几乎是不吃不睡。
病床上,季维扬安静的沉睡,身上还插着冰冷的机械仪器,电脑屏幕上数字不断的跳动,显示着他的状况还算平稳。展颜将脸埋在他掌心间,冰凉的泪珠打落在他掌心。
这世上有一种爱叫做成全,展颜以为只要她放手让他和陆安琪在一起,他就能得到幸福。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弄成现在的样子,她越来越不懂他的心思了。
“展颜!”砰地一声摔门声,杜小莫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入,上前一把扯住展颜手臂。
“放手,好痛。”展颜的眉心几乎拧在一处。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都是救他时留下的,有些结了疤,有些严重的还渗着血丝。
“你还知道疼?没日没夜的守着这个男人也就算了,连身上的伤都不处理,如果伤口感染变成破伤风,你的小命就没了。”
展颜不在意的一笑,“一点小伤,小题大做的干什么。”
“你少看这个男人一眼他也死不了,展颜,你现在必须跟我去处理伤口。”杜小莫不顾她反抗,硬是将她扯到医务室。
而她们刚离开不久,陆安琪就来到了医院。说来也巧,展颜守了季维扬几天几夜他也没醒过来,而陆安琪刚来不久,他就醒了。
他平躺在病床上,发呆的看着头顶天花板。刚刚醒来的季维扬意识还有些模糊,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撞车的一刹那。
“维扬,你醒来了是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安琪握住他的手,眼眸都被泪水模糊了。
“是你。”季维扬沙哑的声音有气无力,墨眸中浮起淡淡的失落,他以为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展颜,可惜,这一次他失望了。看来,她是真的铁了心要离开他,甚至不在乎他的死活。
“展颜呢?”季维扬有些吃力的问道。
陆安琪微愣,然后茫然的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只见到伯母一个人。”
“嗯。”他淡应着,迟缓的动了下眼睫。“我没事,你先回去吧,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我不走。”她扳开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重新牵住他的手,并顺势将头靠在他胸膛,“我哪里也不去,我要一直守着你。维扬,她不要你了也没关系,你还有我。”
季维扬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那种疼远比身上的伤痛更重,痛到他几乎无法喘息。他想,所谓的锥心刺骨也不过如此了。呵,一向呼风唤雨的季三少,也有被女人抛弃的一天。
而此时,展颜在医务室简单的处理了伤口,便不放心的赶回病房。然而,透过半虚掩的房门,她看到的却是陆安琪暧昧的趴在季维扬怀中,嘤嘤的哭泣着。
“维扬,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逼着你离婚了。她是省长千金,我知道你会为难,对不起,是我太贪心,我们这样在一起就好,我不求名分……”
季维扬回答的声音低沉沙哑,展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想必是一些安慰的话,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展颜握在门把上的手僵硬的收回来,她像个逃兵一样闪身躲进角落,脊背紧靠着冰冷的墙壁,眼睛泛起一阵酸涩,然后泪珠就不受控制的划落下来。这些天她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甚至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个眨眼的瞬间他就会消失不见。
可是,她又等来了什么呢?等到的是他和陆安琪在病房内温情缠绵,等到彻底的心碎、心死,而由始至终,他心中的那个人都不是她。他不肯离婚,理由也不过是她很荣幸的有一位省长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