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何行!”曹进断然拒绝,旋即嘿嘿笑道:“今日乃将军耀武扬威之日,俺也得跟着去显摆一番,涨涨威风。”
秦慎摇头淡淡一笑,无奈道:“那便一同前去。”
城门远处的官道上,伴随着沉闷的轰隆蹄声,上百马匹溅起纷扬雪花越奔越近,众守卒张望一眼,心知是交班巡卒到来,当下也不以为意的继续缩在背风处躲避风寒。
及至有眼尖之人认出领头者似乎是秦慎,这才连忙相邀着各归各位,在寒风中收起那佝偻的身姿站得笔挺,满含敬畏的望着奔来之人,同时想起他昨日所表现出的精湛骑术,凌空三箭,还有那——
残忍的手段!
来到城门近前勒马停住,秦慎看到众人这般情形,自然明白昨日之事已经收到成效,于是脸挂淡笑的抱拳道:“天寒地冻,诸位兄弟却还要值岗,真是辛苦了。”
众守卒赶紧纷纷摇头,口中尽表不辛苦。
秦慎点了点头,微一沉吟,满含关切道:“昨日匆匆而回,倒是忘了去探视柳校尉,唉……不知你家校尉身子可好?”
那里都被你废了,能好否?众守卒暗忖间一人恭声回道:“禀将军,据医工说并无性命之忧,只是……”
曹进见他说着犹犹豫豫,顿时不耐烦的大咧咧道:“瞧你这样,不就是不能人事,这又有何难言之处?”
言罢又俯身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冲众人挑了挑眉,挤眉弄眼道:“听闻你家校尉府中有好些美妾俏婢,日后孤旷久了难免心中生情,你等机会可就来了,到时可千万莫要错过,知否?”
众兵卒闻言一愣,旋即脸红,一时间也不知究竟该如何作答,应诺?自然不好。
可是拒绝?似乎更不好……
就在众人两难之际,秦慎瞪了曹进一眼,斥道:“柳校尉亦是为云中立过功劳之人,你这般说他却又与那日城楼之人有何区别?以后若是再有此等行为,军法处置。”
守卒刚刚放下的心神顿时又是一凛,心忖这位将军似乎很是记仇哩。
而曹进则连忙诚惶诚恐的抱拳道:“属下谨记将军教诲。”
秦慎倒也并非真要为难这些下层守卒,不过是想借他们之口将某些事情传出去罢了,当下也不再说什么的将一众守卒好好勉励抚慰一番,打马朝城内行去。
与朱三交班后,众人分队巡弋在城中大街小巷。
北方的冬季极其寒冷,城内的雪街被人马践踏、车轮碾压后不到片刻便结成坚冰,如怪石嶙峋般犬牙交错,众人为了防止马匹打滑跌伤,尽皆将马蹄裹上一层厚厚的草梗。
策马行在门可罗雀的空旷大街,秦慎打量着四周雪景,看着挂在屋檐下晶莹细长的冰棱蓦然想起童年往事,于是挥出马鞭卷下冰棱,掰了一截丢在口中,“咯吱咯吱”的嚼了起来。
正咀嚼间,却发现瞿寒等人神色怪异的瞧着自己,一愣之余将手中的冰凌递过去道:“你等也要?”
众人连忙缩着脖子打了个激灵,摇头表示拒绝。
秦慎洒意的耸肩一笑却又忽然想起一事,扭头道:“对了!薛玉,昨日买了多少我胜出?”
“百余万铢。”
“百余万?”秦慎向来不过问家中钱财之事,是以陡然闻听之下难以置信的愣了一愣,暗道吴汉竟赠送自己这么多路资?
而得到薛玉的再次肯定后心中默默计算,发现百余万铢相当于三十余吨粮食不由又是一惊,且如今一翻七,更是达到两百多吨。
他倒是真的大方!
秦慎心中感慨片刻,旋又道:“如此说来,赌坊光是赔我便要近千万铢,不会因此而跑路吧?”
“跑路?”众人深表疑惑。
秦慎脸色微尴,轻咳一声解释道:“就是携带钱财逃跑。”
“嗨!将军多虑了!”曹进恍然中不以为然的释疑道:“开赌坊若是这点本钱信用都无,又如何经营?况且昨日俺便与小薛遣人盯住,将军放心便是。”
也对!自己常不管钱,对两者之间的换算总缺个概念,听起来数字吓人,算起来却亦不过是后世的百余万,自己还真是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