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柒吐出一个音节,便说不出话来。
不得不承认,冉炀说的都是对的。他的不满,指责她通通收下。
呼出一口气,“是,我承认是我说的,但嫂子是真的担心你,今天我来这也是因为她有话要带给你。”
冉炀漆黑的眸子看着她。
她道,“嫂子让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面对冉炀的无言,许柒继续,“我……没有把上次的事告诉嫂子,但,我想嫂子也有发觉。”
之前是在酒吧打工,这次又在咖啡店打工,还有那通电话,你全都没和她说。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个外人,但,她是你的亲人,你不该让她知道吗?
许柒一口气将话说出来。
长长的一串话,其实更多的,都是她心里的想法,冉颜的原意,也本是让她去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冉炀。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要瞒着她,在外面打工,这个时间,他本该在学校的。
“你说完了?”淡漠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吐出。
冉炀冷声,“我的事,不用你自作多情。”说完,他的脚步继续。
许柒愣在那里,整个身子全部僵住,自作多情,原来,她刚才说的一切全部都是自作多情。身体就像石像一样,脚沉重的跨不开。
*
*
冉炀最终没有去学校,连打两份工,时间全砸在这上面了,好在这段时间课程不多……
下午还有点时间,他原本是想回南院照顾云思微的,但经过许柒刚才那一闹,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冉镪,他打那么多工,除了自己的生活费,更多的是为了替冉镪还债,原先赚的钱和上次在香港获奖得到的奖金,已经全部被冉镪搜刮光了,昨天他又向他拿了三万,这是最后的积蓄,冉炀还记得冉镪拿到钱后蹙眉的表情。
思虑了一会儿,他决定,去找冉镪一趟。
他们之前住的房子,早在三年前就被冉镪变卖还债了。所以,在三年前,他和冉颜已经没有家了,如果,那称的上是家的话。
冉镪现在住的地方在闹区的一所地下室,通过层层高楼,从一个隐僻的入口进入,地下室很阴冷潮湿,空气又闷又难闻。冉炀之前来过两次,在见识到冉镪过得是怎么样的日子后,便没有再来过。
这里的人成群结队,大部分都是和冉镪一样,以赌为生,以烟酒为乐。如这地下室一样,昏沉阴暗。真真实实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
冉炀凭着记忆,找到冉镪的房门号,敲了三下。
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反应,门没有开。
冉炀蹙眉,莫非他不在,拿出兜里的手机,打算打电话给冉镪,这个时候他不在的话,他能去的地方也只有赌场了。
手机很快的响起,是从房里面传来的,确定没有听错后,冉炀又开始敲打着门,砰砰砰。
房内似乎有了动静,又过了一会儿,沉重缓慢的脚步声离门越来越近,门锁响动,门打开。
房内的浓重的气味透过门细缝里漫出来,冉炀蹙眉,看到冉镪时,脸色更是不怎么好。只见他整个人醉醺醺的倚靠着门,脸色醉红,几十平米的房间内,一眼望去,尽收眼底,视线所到之处,乱的不能再乱,成堆的衣物,东倒西歪的酒瓶子,散躺在地上的饭盒,气味混杂在一起,浓重难闻。
冉炀皱着眉心,觉得自己今天这趟是来错了。转身想走。
他身子刚转,手腕被拉住,冉炀转头。
看向身后的人。
嗝……阿炀。冉镪打了个酒嗝,满嘴的酒气,认出面前的人是冉炀,抓住他的手,“阿炀,你来看爸爸了啊。”醉意中的声音还有些笑音,他好像看到冉炀来真的很开心似的。
冉炀皱眉,冷冷道,“我原本是来看你的,不过,我觉得我是想错了。你继续慢慢喝酒,醉生梦死,我先走了。”
手里的手腕在挣脱,冉镪用力一抓,“你才刚来就要走,又要回去照顾你妈妈?阿炀,你别忘了,我是你爸,也是你的亲人。”冉镪气愤道,带着酒意的眸子布满猩红,因为情绪,他的脸更加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