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乞丐名叫韩义,他的父亲韩福德原是登封县首屈一指的富豪,家有良田千顷。
但就在三个月前,韩福德访韦真人,肯求对方给他施予牵魂之术,他想和自己去世多年的亡妻相见,不料他被某种不知名的高深仙术迷惑,心甘情愿拜韦真人为师,又将全部家产献给了嵩南宫。
不久,韩福德不明不白死去,正在洛阳太学读书的韩义接到父亲噩耗,便从洛阳急急赶回。
他发现家产已被韦真人霸占,土地成了嵩南观的观产,韩义万分愤怒,上门和韦真人论理,却被韦真人的徒弟打断一条腿并扔出道宫,他不甘离去,从此沦为嵩南镇的一名乞丐。
说到最后,韩义已泣不成声,“我父亲被他们害死,家产被霸占,我告状无门,就恨不得一死,去陪伴可怜的父亲!”
坦率地说,李臻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多少怜悯的表情,这种悲惨事情他看得太多,听得太多,他没有过多精力去安慰眼前这个可怜的乞丐,他的思绪一刻不停,沉浸在更重要的事情之上。
李臻很耐心地听韩义讲完自己不幸的遭遇,等他情绪稍稍平静,这才问他道:“我很同情你的不幸,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韦什方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你告诉我!”
韩义吓得浑身一哆嗦,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墙角缩去,李臻逼视着他,目光凶狠,“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根本就不知道韦什方的秘密。”
韩义吓得浑身发抖,低下头不敢吭声,李臻掩饰不住脸上的失望,摇摇头道:“你不思报仇,总是指望别人帮你,你就算当一辈子的乞丐,也休想有翻身的一日。”
韩义眼中流下两行热泪,紧咬一下嘴唇道:“我确实不知道他牵魂术的秘密,我若真知道,早就被他杀了,不过我却知道他的另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李臻冷冷地看着他。
“大概一个月前,我遇到一个受重伤的小贼,他潜入嵩南宫偷盗,发现了....”
韩义声音越来越低,仿佛他就是那个小贼,此时,李臻脸上的失望之色完全消失了,变得兴趣十足,他静静地听他说完,问道:“你说的可是真?”
“是那个小贼临死前告诉我,我觉得应该是真。”
李臻沉思良久,如果韩义说得是真,这确实是一个意外收获,不过他还需要亲自去探查一番。
李臻又取出十几枚金币递给他道:“这几天嵩南镇恐怕会不安全,你先去登封县躲一躲,我会尽力帮你夺回财产。”
韩义连连磕头,“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韩义瘸着腿先一步离去了,李臻不久也返回嵩南镇,找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夜幕渐渐降临,嵩南镇变得安静了,大部分店铺都关了大门,只有东面的一家青楼除外,它看起来永远是那么生意兴隆。
不断有年轻或者不年轻的道士从长长的围墙内翻出来,满脸兴奋地向那扇充满诱惑的大门摸去。
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道士满心炽热地奔至青楼前,还没有来得及去体验人生的愉悦,青楼大门旁却闪出一名黑影,狠狠一掌砍在他脖子上,他顿时晕了过来,被黑衣人拖进夜色之中。
李臻扛着中年道士从后窗翻进自己房间,他动作迅速地剥掉他的道袍,竹道冠也摘下来,又摸到他腰间一块铜牌。
李臻看了看,上面写着‘妙玄子’三个字,估计就是这个道士的名字了。
“你是...谁?”
道士慢慢苏醒了,但他刚问出一句话,眼前又出现一个斗大的拳头,脑门心一阵剧痛,他再一次晕过去了。
李臻用绳索将手脚绑住,嘴也用破布堵住,将他塞进柜子里。
这才在镜子前打扮了一番,不多时,一个头戴竹冠,身穿青布道袍的年轻道士出现在镜子前。
他向镜子笑眯眯行一礼,“阿弥陀佛!贫道妙玄子。”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
一直等到两更时分,年轻道士才从客栈后院翻了出去,他后背一口长剑,动作十分迅速,不多时,李臻便摸到了嵩南宫的围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