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不哭。
哭和流泪毕竟是两回事:有的人是流泪,不哭;有的人只哭,但没有泪。当然也有人既流泪也哭泣。
懂事的少卿不想让下雨石为她分心,她强忍着痛和惊吓不哭出声来。
下雨石一见言少卿,因为心太痛,所以还是分了心。
“二公子说,假如你对‘权力帮’还是忠心,你就在我面前,杀了她!”厉残阳的颜面也像是蚀了的铁:“你杀了她,二公子大人有大量,前事不究。”
下雨石断然摇头。
他知道厉残阳是蔡鯈身边的高手,他在内力、掌功的使用和研究,已达天下独步的巅峰;但他还是摇头拒绝。
“你不肯杀她?”厉残阳带着铁腥味的笑道,“二公子果然猜得不错:你有异心。”
“你不肯放她?”下雨石忍怒比忍痛还甚。
“我不但不放她,我还要杀了你。”厉残阳道:“其实她今天落在我手上,而不是龚青衣的手中,她已够幸运了。”
下雨石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因为在你侬我侬情意缠绵之际,他听少卿跟她坦白过她痛苦耻辱的过去。
——在“阎罗塔”的地窖里,“青衣”龚邪曾经伙同泯灭人伦的兽父言伯案轮流强暴了命运多舛的少卿。(参见《僵尸王》第八章)
下雨石不在乎少卿的不堪过去,他只要好好的照顾守护她的余生,他只想用自己的全部,爱她到生命的彼此终结。
所以,他只说:“今天我必须带她走。”。
“你没有伤也未必是我的对手,何况你现下全身都是伤?”“红袍”厉残阳的语音比铁还坚定:“算了吧,你在‘权力帮’的地位得来不易,同事一场,我就替你杀了她吧。”说着话他一手扯起软倒在地上的言少卿。
下雨石怒叱:“厉红袍,不许碰她!”
他出剑。
他的剑已与他心意合一,出剑的动作几乎比他出剑的意识还先出剑。
厉残阳却似早已料中。
他高大的身形一转,以一种大军压境,强者碎弱的气势,向下雨石击出一掌。
他这么一个大转身,下雨石的那一剑,变成是刺向言少卿。
下雨石只有收剑。
这一收剑,下雨石先势便失,他只有弃剑去硬接冷厉残阳这一掌。
这一掌接个正中,下雨石初接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爆发力涌来,他连退十一步,卸去劲力,使得青石铸成般的硬地,步步为之碎裂。
下雨石好不容易才喘了一口气,忽觉掌中尚有余劲,又退了三步,忽觉那明明已压下去的余力遽变成巨浪涛天般的威力,令他哇的吐了一口血,又连退三尺,才平息下来。
哪料,劲力竟未全消,爆力又来,下雨石再退、吐血,他半跪半跌,以手支地。
下雨石喘息着,却听言少卿为他惊呼:“石头……你怎么了……”他正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那一股爆炸般的余劲,又在体内卷起千堆雪,他一开口,又吐出一口血箭!
这是厉残阳的一掌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