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低声笑了声,“碰不得?”他眼神压向乔熠,“那你碰过吗?”
修罗场
谁都知道凌越的东西碰不得。
结果现在有人对着他说不许碰他自己的东西,虽然不知者无罪,但这种冒犯感依旧不必多说。宋涛在一旁只觉得这个可以坐下十五个人的包厢突然变得拥挤,气氛感觉像是就快要爆炸的气球。
乔熠不知道凌越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他直接感觉到了凌越毫不掩饰的不悦。他的印象里,凌越并不是会故意为难人的个性,也不应该会为他这一句态度诚恳的拜托生气才对,于是他实话实说道:“当然没有。”
凌越抬手把装着玉的盒子合上了,“那就补好了再联系吧。”他垂下眸,看起来不愿意再多说话的模样,是无声的逐客令。
宋悦词轻声说了句“谢谢”,随后转身出了包厢门,乔熠本来是想要请这顿饭的,但看凌越的态度,也没必要了。于是他一边说着:“麻烦你了凌越哥”一边跟上了宋悦词。
等包厢门合上,宋涛终于一口气松了下来。凌越那根烟已经烫手,他皱了眉按进放了水的灭烟缸里,随手拿过了一旁的菜单。
菜单做得太精致,又大又厚的两大册,一般情况下,就是用来看看的,点菜时会有沉稳又有经验的人精经理抱着平板在一旁推荐。
凌越一言不发翻菜单,翻着翻着又直接合了起来,重重一本被他推远,透明圆盘很轻地晃了一下。
宋涛叹了口气,他之前总想着毕竟凌越不是他,凌越不可能跟他一样嚎啕大哭,也不可能跟他一样情绪失控。
凌越从来稳到不行,什么事都做得好。他好像没有短板,也从不需要谁的拯救。他分手后其实也没谁能看得出他有多伤心,甚至让人觉得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秦琛有一次去他“梧桐栖”的大平层,发现他那个银色的冰箱上还留着和宋悦词的留言对话和注意事项。
那段时间凌越刚出院,依旧每天要睡很久,他的个人医疗团队每隔三天会来一次。而宋悦词要忙期末汇演,她很早就要出门。每次都会尽量放轻动作,也不给他发消息,只在冰箱上给他留言,所以冰箱上有一排齐刷刷的:“我出门啦!”
秦琛那会看了都觉得动容。这种感觉很难描述,这个世界最他们来说有太多地方可以用来睡觉、吃饭和暂住,但很少有地方会让人生出油然而生的归属感,宋悦词的每一句“我出门啦”给人一种她完全把这里当成家的感觉,她会出门,也会回家。
但这种东西留着,尤其是分手后留着,往往会带来十倍不止的触景生情,想想当初凌越和宋悦词只是闹个不和,凌越就连贴着她笔迹的茶罐都要避开。
所以秦琛问他,“不擦掉么?你看着不难受?”
凌越语气很淡,他盯着投影幕布,“无所谓了。”
秦琛都佩服,他说:“可以的,狮子王完全不怕受情伤,恢复得够快的。”
但感情这事吧,真是苍天绕过谁。宋涛其实一直在“凌越放下了”和“凌越可能放不下”之间来回摆动犹豫,甚至在凌越对他提起宋悦词时不但不制止还随便他讲之后,一度觉得他是真放下了!
但今天这一场下来,宋二少算是彻底明白了。无论是这块碎掉的玉,还是乔家那个乔熠,还是宋悦词那种迫切拉开距离生怕别人知道他们认识的态度,都足够是对凌越射出的利箭。
准度、力度都过于优秀,狮子不曾躲避,也不曾发出哀鸣,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利箭破空而来,面无表情地承受下来。
宋涛一向知道凌越和宋悦词都是相当骄傲的人,在自己在意的问题上,谁劝都没用。但只要他们两个出现在同个地方,就让人无法忽略他们之间的莫名羁绊。
他不知道那个乔熠有没有感觉到,但宋悦词把那个黑色小盒子推给凌越的时候,如果不是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单纯作为一个过路人的眼光来看的话,会觉得宋悦词是来还订婚戒指的。
即使那个时候他们之间一句话也没有说。
凌越最终还是点了菜,他面无表情地吃,宋涛问他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剧目演出,他没第一时间点头同意,但也没第一时间就拒绝。
他已经太久没去看过演出了。脱敏一般的过程,不断提高自我免疫力。但这条例外,站在舞台上的宋悦词太鲜活,她是真的把跳舞融进生命的那类人,她带着过于动人的吸引力。
凌越第二天进大剧院刚坐下没多久被认了出来,演出还没开始,观众席有不少人都在拍他。
凌越一向是不介意在公共场合被拍照的,只是他今天手里替宋涛抱着要送给女朋友的一大束花,怎么看都觉得容易让人误会,没人看到他藏在帽檐下的皱眉。
宋涛进场前接到了他母亲的电话,不知道两人又因为什么起了矛盾,宋涛态度放软后又突然变得强硬,他鲜少跟人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气到要把抱着的花直接往地上扔。
凌越过去从他手里救了回来,他用眼
神询问道:“还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