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安娘又要哭出声来,王慎忙道:“别哭,别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我背上应祥,你去将我的背包拿上,咱们走。等找到干净水,再喂他两颗药丸。”
“啊,你是郎中?”安娘一脸的欢喜:“你能救应祥?”
“我可不是什么郎中,不过,行走江湖,哪能不带药品干粮。能不能救应祥我可不敢说,尽人事听天命吧。”王慎背上应祥,提起力气,大步朝前走去。
“恩。”小姑娘急忙拿起王慎的登山包跟了上来。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小姑娘也不害怕,在尸体上摸索了半天,寻了几块干硬的饼子,想了想,又从刚才那个古头儿身上摘下刀鞘,将那把横刀收入鞘中,递给王慎:“王大哥你带上兵器,至少能够当拐儿杵杵。”
“却是一把宝刀。”王慎接过来挂在皮带上,笑道:“安姑娘,这么多死人,你却不怕?”
安娘叹息一声:“这一路走来,死人看得多了,刚开始的时候心中自是畏惧,多了就没什么了。这人死如灯灭,没有了魂魄,也就是一块死肉。王大哥,我们该去哪里?”
王慎想了想,心道:根据史料记载,现在是建炎三年八月,开封留守司那边的南宋兵马起了内讧,留守司的部队都已经尽数南撤。西面都是溃兵,兵荒马乱,自然是去不得;黄河那边又都是金国的领土,北方也去不得;至于东面,还有两月女真大军就要来了;那么,只能朝南方走,只要过了长江,至少短时间内是安全的。
就道:“我们朝南走。”
“好的。”
“不过,哪边是南?”
“我知道,我知道。”小丫头看着天上的太阳,道:“现在是上午已时,太阳还没有到顶上,算是早上吧。”她张开双臂,念道:“早上起来,面对太阳,前面是东,后面是西,左边是北,右边是南。王大哥,向着我的右手走。”
阳光强烈,她身上破烂的衣衫被照得仿佛透明了,勾勒住妙曼的身姿。好美,好可爱!
一刹间,王慎竟是痴了,喉结滚动,不觉“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唾沫。
这个时候,背后的应祥轻轻地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恼怒。他右腿勾起,膝盖在王慎的屁股上顶了一下。如果他不是因病浑身无力,这一记膝撞自然后瞬间将王慎的脊椎撞断。只
吃了这一顶,王慎大窘,这小子并没有彻底昏迷,发现我正在偷看他的姐姐:“走走走,快走。”
……
篝火燃起,将一间破屋照得通明。火上架着一口铁锅,里面的水已经开了一段时间,正汩汩翻腾。
这是一座不知名的村子,在里面寻了半天,除了满村的白骨,却没看到一个活物。不过,有水井,有干净的饮用水还是叫人非常欢喜。这半天的辛苦跋涉,一口气走了至少十五公里,总算没有白费。
淮西位中国的东面,天黑得早,偷偷看了一眼还剩百分之一的手机,正是后世北京时间晚上六点,但天已经彻底黑了。
王慎热伤风之后,又在烈日下走了一个下午,背心更冷。此刻虽然是大暑天,却如同置身于冰窖。
他忙将身体朝篝火边靠了靠,身边的地上,应祥闭目一动不动地躺着。
“就在方才,这小子又拉了一次肚子,排泄物全是白色的涎水,臭死了。”即便王慎不是医生,也知道应祥已经处于最危险的关头,如果再不止泻,小家伙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另外,我也得吃一颗感冒药。”
“安姑娘,水凉没有?”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的叫了一声,屏幕黑了下去。原来,电量已经耗尽,彻底变成了装饰品。实际上,在没有任何信号的这片时空,这玩意儿也没有任何用处。
“凉了,凉了。”安娘手里捧着一只满是缺口粗陶碗,扶起应祥,小心地将水喂入他的口中。
应祥已经虚弱得没有半点力气,头一歪,水就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
“还是我来吧。”王慎着扶住应祥,打开背包,掏出一板药,想了想,抠出两颗塞进小家伙的嘴巴,然后灌了一口水进去,接着在他的喉头上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