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训练的第三天,依旧是六里路的武装越野跑。
昨日士卒们被折腾了一整天,一到休息的时候,刚收拾停当,就到吹熄灯号的时候,几乎没有丝毫的个人时间。
昨天第一天大家还觉得新鲜,虽然难过,咬咬牙就挺过去了。到了今日,身上的酸疼袭来,这六里路直跑得大家大口喘息,感觉脚步分外沉重。
相比起士兵们,军官更惨,不但要扶着掉队的士兵,帮跑不动的人扛兵器,然后来来回回催促大家加把劲,这段路下来,活生生被大家多跑了两里路。
这还是开始,据上头说,过得半个月之后,每天晨跑要加到十里,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特别是在如此大运动量的训练下。
会死的,一定会死的,所有人心中都闪过这个念头。
好在三顿饭管够,还有油大开荤,为了这一口吃的,再苦也得坚持,累死总比饿死好吧?大丈夫,当肉食诶!
吃过午饭,队例训练,依旧和昨天一样,枯燥得叫人发狂。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背嵬军的都头岳云才发现武陀一脸的青肿,嘴唇都翻了起来,忍不住好奇地问。
岳应祥本是个半大孩子,突然得了提拔做了军官,别人都觉得他是依靠着姐姐的关系。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很是恼怒,凡事都要争第一,操练起士卒来也分外地狠。好在背嵬军士卒的身体条件在泗州营各都排名第一,大家还能坚持下来。
武陀人老实,加上相貌普通,一直都躲在人群里,不那么惹人注目。
听到岳云问,立在武陀身后的吴宪法生怕他举报自己,就用脚踢了踢。
岳云瞪了吴宪法一眼:“吴宪法。”
“到!”
“吴宪法出列。”岳云一把将吴宪法从队伍里扯出来,一鞭子抽了过去,喝道:“军人,当站如松、坐如钟,卧如弓,你乱动什么,身上有虱子吗?两百个俯卧撑。”
吴宪法心叫一声晦气,只得趴下去,一五一十地做起来。
在做的同时,还拿眼睛盯着武陀看,目光中隐约有威胁的意思。
岳云:“士兵武陀,回答我,你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武陀不敢看岳云,也不敢看吴宪法,只道:“报告长官,摔的。”
“摔的,你当小爷是笨蛋吗?”岳云大怒:“你摔得还真巧,两只眼睛都摔成乌鸡眼,是不是跟人打架?”
“报告长官,没有,确实是摔的。”
岳云冷笑:“军中禁止私斗,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否则军法无情。还有,你打赢了还是打输了,跟哪个都的人打?直娘贼,赢了还好。若是输了,别叫老子知道。我背嵬军没有孬种,谁惹你打回去就是,老子替你做主。”
武陀讷讷道:“真没有打架。”
岳云气得哇哇叫:“混帐东西,不是男人,两百个俯卧撑,立即,马上!”
“是,都头。”
等二人做完俯卧撑,岳云用白蜡条子指着武陀的脸拍了拍:“武陀,若不是看到你训练还不错的份上,老子早把你这个软蛋赶出背嵬军了。你给我小心点,别叫我挑出错来。”
“是,将军。”
“入列。”
昨天夜里吃了吴宪法一顿打,现在又被岳长官怒骂,看到吴宪法幸灾乐祸的目光,武陀委屈得只想哭。
整整一天,吴宪法都在找武陀的麻烦。时不时用话来撩拨他,或者在队列训练的时候用手在背后轻轻一捅,在战术训练的时候故意拿兵器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