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母亲说的那般。
对待弱小的人,应当施以援手,碰见需要保护的对象,需要倾尽全力。
世界某处正在发生战争,校园里进行起义游行,他在图书馆间隙看去,由烟雾弹形成的一片见红的天,人声朝向之处,热烈与抗争,那些都与他无关。
他此时的心境。
只想明白,为何人类会无缘故的难过。怎样保护被上帝遗弃的人类。
“温,这些全部是你做的吗!实在是太美味了,你喜欢的人喜欢这些吗?”
每天烘焙课上带回来的品给室友品尝,味道达到完美,以满分的成绩结课。
关注了江颂学校的网页,运动会发出的公告,每个工作室都强制有人参加,他在上面看到了江颂的名字。
在远动会当日赶回国,人群之中远远地看了一眼珍视之物。换上运动服的江颂,平常不喜欢做运动,变得有点蔫吧。
运动服是短袖,看见被纱布遮盖起来的手腕,难以遮住的伤痕露出来,每一道痕迹,亲眼所见,如同一并在他心上刻下一刀。
家境所致带来的礼貌与克制,一并形成在他的性格上,即便珍视之物触目可见,却依旧只会在原地站着。
只远远地看着那人,纵使思念与爱意已经令整颗心难以忍受,他依旧能够做到不向前半步。
不去打扰对方的生活。
看见江颂坐在树下休息,看那道苍白消瘦的人影,看对方落寞晃荡而过的眼底。
哪怕离得这么近,互相却并不知情,爱意悄然无形,每一日的想念,几乎形成病态般的保护与爱。
恍惚间他变成了一道影子,跟随在江颂身后,时不时地窥探着对方的生活,只在黑暗时出现,天亮时消散在天边。
上帝教导人们要进窄门。
就这么一直的走啊走。
去跟随那道身影。
他的步伐时常停滞不前,从年少到成年,窥见那道单薄的身影,漆黑纯澈的眼眸,令他难以接近。
或许有那么一天,他忘记了那双眼眸,对方从他的生命消失,他能够不再停滞不前,义无反顾地踏入朝圣之道。
一切都朝着平常而去。
直到忘记对方为止。
“温律,有你的一封信件。”
权熙笑嘻嘻地拿了信过来,连带着早上提过来的灌汤包和豆浆,空气中一并飘着一阵甜味儿。
信件放到了办公桌上,权熙一边“噗呲”一声扎开豆浆,一边凑过来看,“又是哪位被告家属写信过来了……这年头真是什么事儿都有啊。”
“温律,你可要好好看看。”
信件微微发黄,似乎搁置了很久,孤零零的落在桌上。
平常的信件他不会都看,今天不知是被纯白色泛黄的陈旧吸引,还是某一瞬间注意力偏跑。
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封信。
某个瞬间。他走到了道路尽头,有一扇金色的大门。
这么走啊,走啊,走到了尽头。
他驻足在那扇门前,白日尽头之处,阳光温暖的洒落,他看见了一棵白桦树。白桦树下躺着的少年。
穿着蓝白校服,有着漆黑眼眸的苍白少年。
“江颂,跟我走吧。”
他看见自己拉起了年少的江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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