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小刘、小汪,你俩把他弄出去,他要是不配合,你俩把他弄到派出所,我们接着讨论怎么让同志们的业余生活丰富多彩。”工会主席段绍育蹙眉指两个人,挥挥手,示意两人赶紧把人弄出去。
房管局产权科科长丁梁刚下自行车,就看到两个人把罗跃富的自行车推到地上,罗跃富要去扶车,两人一人抓罗跃富一个手臂,把罗跃富摁到墙上,罗跃富半张脸贴墙壁,半张脸对着他,他看到罗跃富额头青筋凸起,眼珠子猩红,丁梁心里咯噔一下,火速放下自行车支架,边跑边伸手喊:“你们干什么,赶紧把人放了。”
刘干事、汪干事押着罗跃富往外走,并对丁梁说:“我们主席在里面开会,你再大声喧哗,小心我们把你也抓了送进派出所。”
丁梁扶着门框气喘吁吁说:“段绍育,你赶紧叫他俩把人放了。”
“丁科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段绍育起身热情地握住丁梁的手。
“你赶紧叫他俩放人。”丁梁跺脚。
“你俩把他放了。”段绍育刚开口,罗跃富就挣脱两人,他带着一股狠劲跑出去。
“坏事。”丁梁喘了一口气追他。
“咋了,丁科长?”段绍育犹豫了一下,小跑追丁梁。
罗跃富跑到工地,他转了一圈找到一把锤子,他抱着锤子跑过去砸院墙,等丁梁赶到这里,罗跃富已经砸出一个大窟窿。
“小罗,你冷静,我向你保证我给你做主。”丁梁试图安抚罗跃富。
“工会不做人,拉院子占了我们的地不算,还在后面盖了一个篮球场,也占了我们的地,你走解放路,你就能看到汽车大院的家属在篮球场里打篮球,他们吸我们的血让他们的业余生活丰富多彩。”罗跃富一锤一锤砸,“我要拆了强占我们地的墙,我不要推自行车走不过去的巷子,我要能通汽车、架车的巷子。既然这道墙碍事,妨碍了这一片一百余户人的通行,也妨碍了我们发展,不要也罢。”
这时,段绍育也到了,他看到眼前这个场景,他差点昏厥过去:“报警,小刘,你去报警。”
一向冷静的丁梁也不冷静了,吼道:“段主席,你就别添乱了。”
“丁科长,他在破坏公家财产。”段绍育厉声说。
丁梁、段绍育激烈争吵,罗跃富家后排住户被这堵墙折磨的苦不堪言,见有人带头砸墙,他们回家拿趁手工具跑过来拆墙。
那个篮球场的拦网贴着四户人家建的,和四户只隔了一寸距离,人根本无法通行,也就是说从罗跃富家这条巷子直走,到不了解放路,有人当场跑到五金店买老虎钳,跑回来拆掉这堵碍事的拦网。
几百人拆墙、拆拦网,其中有不少老人和孩子,望湖街道派出所接到刘干事报警,三名公安过来,三人看到眼前的场景傻眼了。
林北一直关注这件事的走向,当他看到郑好运,他动了,拉着郑好运到旁边:“郑公安,工会干事说我占了汽车家属院的地,问我要两千块钱私了,他说如果我不私了就不让我开工,我找罗跃富说了一下情况,罗跃富说当年工会占了他们的地,他找房管局的丁科长,和丁科长到工会了解一下情况,我晚到一步,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工会两个干事掀翻罗跃富的自行车,把罗跃富摁到墙上,才有了罗跃富砸墙的事。”
“当初曹桂就在这个巷子口堵我,这条巷子后面的路被篮球场堵住,也是我运气好,才躲过曹桂手里的砖,最后才能遇到你。”林北感慨道。
郑好运听后脑壳疼。
“郑公安,我听说咱们市来了一个华侨,你见到华侨了吗?”林北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郑好运“嘶”倒吸一口凉气,他脑壳更疼了。
“郑哥,咋办,他们不听我俩的,还在继续拆墙,我们要不要向上面汇报一下,请求支援?”两名公安烦躁说。
“这是工会和市民之间的烂账,我们插不了手。”郑好运说。
两名公安还要说什么,被郑好运瞪一眼,两名公安挠了挠头:“行,听你的。”
一上午,妨碍几百人通行的墙没了,妨碍几百人通行的拦网也没了,他们呼吸的空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通畅。
段绍育差点昏厥,汽车站其他领导闻讯赶来,也没阻止的了几百人拆墙。
几百人没有停止下来,他们趁热打铁把废料运往垃圾堆,有的拿蛇皮袋装废料,有的拿盆盛废料。
几百人风风火火搬运废料时,段绍育和汽车站其他领导了解清楚整件事的经过,汽车站客运主任方常胜的儿子方磊出主意,段绍育外甥马学工带头打着工会的名头敲诈勒索稻花村集体建筑工程队。
即便段绍育、方常胜快要失去理智,也没有和丁梁、三名公安提起方磊和马学工,两人只说一切都是误会,希望公安能帮他们讨要赔偿,另外,他们还要修缮院墙和拦网。
丁梁意味深长笑了笑,朝三名公安点了点头,便骑车离开。
两名小公安想要应下来,被郑好运瞪一眼,两人低头不敢吱声,郑好运脸上肌肉僵硬笑:“我手里堆了很多案子,所里面催的紧,让我尽快处理完案子,不好意思啊,段主席、方主任,我不能帮你这个忙。”
说完,郑好运离开,出了这道门,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两名小公安叫郑好运,郑好运还生他俩的气呢,没理他俩。出了工会,郑好运直接右拐,走三分钟就到了工地。
“小林,你过来一下。”郑好运朝林北招手。
正在和罗跃富说话的林北放下手里的饭,跑到路边:“郑公安。”
郑好运扭头,见两个小公安就站在他身后,他烦躁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吃饭,下午两点半到所里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