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中随之爆发一阵叫好之声,可没叫几声,他们便发现不大对劲,唐义璋为何不减速?
眼看着马就要朝校场对面人最多的地方跑去,唐义璋用力朝左拉缰绳,硬生生将身下这匹疯马,拉转了马头,朝校场人最少之处跑去。
唐义璋冲那边不多的几个人大声喊道:“走开,都走开!”人群四散奔逃,那马顷刻间冲破栅栏,朝远处跑去,被马撞飞的一根栏杆,狠狠在唐义璋小腿骨上打了一下,他只觉一阵生疼,不由咬紧了牙根。
云依斐耳畔响起人群里的一阵惊呼:“小三郎的马疯了!马疯了!”
云依斐眸中满是惊疑之色,那本该是她的马!是他跟自己换了!她顾不上多想,赶忙跨马而上,狠狠抽了几鞭子朝唐义璋追去。
马疯成这样,一旦不甚将唐义璋甩下马,非死即残!
难怪他刚才要那般叮嘱自己,还要将三箭同时射出,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才找借口跟自己换了马。
云依斐看着不远处前方的唐义璋,抿紧了唇,神色愈发凝重,她复又扬鞭,狠狠抽了马几鞭子。
可他的马疯,奔跑起来的速度,根本不是云依斐的马能追上的。云依斐疯了一般地抽了很多鞭,却还是和唐义璋差着一大段距离。
身上又没有匕首一类的东西,云依斐焦急间,拔下自己簪冠上的簪子,狠狠朝马屁股扎了下去。
男子的簪冠就那么一根用来固定头发的簪子,云依斐簪子一拔,簪冠掉落,一头的黑发披散下来,随着风飞扬在身后。
马的速度终于提了上来,云依斐追上了唐义璋,开口厉声喊道:“你不要命了吗?你以为你是圣人吗?”
前世她是女人,他待自己好,她可以以为是他对自己有情,可现在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男人,他还要这般维护自己?是蠢还是傻?还是天生就是个老好人?
唐义璋闻声回头,见云依斐骑着马追了上来,一头黑发扬在空中,别提多好看。他忽而一笑,冲冠一怒为红颜,值了!
云依斐见他笑,愈发恼火,骂道:“你还笑?你听我说!等一下我尽量靠近,你跳过来,行吗?”
唐义璋道:“这法子太凶险,你别过来。我自己能行!”
云依斐愈发着急:“前面就是府南河!这马横冲直撞,若控制不住,你会没命的!”
春季河开,又有春汛,府南河正是最湍急的时候,一旦冲进河里,那边更是麻烦。
云依斐接着道:“我相信你的身手!我慢慢靠近!你跳过来!”
唐义璋侧头,看着与自己并肩飞驰的云依斐,见她眼里神色着急,大抵是真的担心他。
“好!”唐义璋松开脚踏,手握住缰绳撑着马背,小心地蹲在了马上。
待唐义璋在马背上站起身,云依斐趁机靠近,身子往前挪了挪:“准备好了吗?”
唐义璋点点头,他脚下用力一蹬马背,飞身跃起,就在他蹬马借力的同时,那疯马忽然受力,本能地撂了个蹄子,一脚踢在云依斐小腿上,痛得她直蹙眉。
而就在这时,唐义璋落在了云依斐身后,云依斐连忙伸手,紧紧握住了唐义璋一条胳膊,稳住了他的身子。
唐义璋坐稳后,急忙问道:“腿没事吧?”
云依斐握紧唐义璋,摇了摇头,一头黑发拂过唐义璋脸颊,发间隐隐可闻茉莉清香。
见唐义璋没事,云依斐总算是放下了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头发这么散着,别被他瞧出端倪来。她忙拽紧缰绳,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两人停在城外的府南河畔,那匹疯马已不见了踪迹。云依斐跳下马,怎知落地的瞬间,小腿一疼,摔倒在地上。
唐义璋见此,便知方才那一蹄子伤了她,急忙下马去查看,落地的瞬间,小腿上亦是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膝盖一软,单膝跪在了云依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