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沙在陈曦一旁,如芒刺背,说也不是、沉默也不是,横竖已经被扣上了“有罪”的帽子。
他着急忙慌地搓搓手,不停地往周鸣那边瞄去。但周鸣已顾不得史沙,眼神游移,想着如何保命!
两人视线错开,史沙心焦,周鸣行不行行啊!怎么大人就偏要找他!
谢勉向陈曦禀报,“殿下,周鸣和周永丽什么都不肯说,坚持他们没有侵占他人的官粮津贴。”
沈暮白心里不是滋味,朝着陈曦吹胡子瞪眼的,她就是要他知道,他用了自己的人,逾矩了!
谢勉明明是中立派的,且这次来长保县前说好他就是跟着自己的,怎么就变成了陈曦的人?
在朝堂上,最忌讳两边倒的墙头草,可偏偏是谢勉,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拿陈曦“开刀”。
陈曦对沈暮白的小肚鸡肠,爱答不理,他当然看到了她的怪表情。
陈曦让周鸣和周永丽往前一些,自己要看得清楚。作为嫌犯他们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只好拖着沉重的膝盖,在田地上拖行,跪伏着向前。
周鸣和周永丽是夫妻,约莫都在不惑之年。周鸣身材瘦削中等,头发稀少,皮肤倒不是很黑,在佃农里属于白皙的,一双粗糙的大手显示出长期劳作的痕迹。他脸上没有佃农常年会挂着的疲惫,反倒显得精神异常,眉宇间透出几分不易捕捉的狡黠和不安。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麻布衣衫,倒是与身份相符,尽管已经被尘土染成灰色,却依然保持着整洁。
“永丽是我婆娘,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们先放了她!”
周鸣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他虽被捆住了手脚,透着一种不屈不挠的坚定。刚开始被抓捕时候,他还对着谢勉瞪大了眼睛,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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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紧抿着嘴唇,眼神中既有意想不到的愤怒,也有无法掩藏的恐惧。
他们夫妻的命运此刻悬于一线。
周鸣口中的周永丽面容白净,没怎么经过苦日子的样子。她的手腕上戴着好几只金镯,在衣袖下熠熠生辉,举手投足间都能晓得,绝不是普通的佃农。
陈曦冷冷一笑,像要看进他们的灵魂深处。
“可以!但你先把事情说清楚了!”
“我看大家都叫你殿下,想必你就是朝廷派来的陈曦吧?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佃农,殿下你是有所不知,我们佃农为了供官粮,那是多么辛苦不易啊。”
周鸣耍滑头,他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的付出,只字不提他贪的巨额津贴!
“还是不想说是吗?是你们背后的人有通天的本领?!”
陈曦将两张码单甩在他们的面前。
“给我看清楚了!想清楚了!再回答!”
随着码单在眼前闪过,他们都识字,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周鸣和周永丽面面相觑,周鸣虽身陷囫囵,但眼无惧色,周永丽不停向周鸣投去求助的眼神。
“怎么?!听不懂人话!我说的再简单点。”
陈曦不耐烦地步步紧逼,举手投足都是皇子的气概,和他们这些嫌犯没有什么好声好气的必要。
“两千九百万令,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