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银子,酒楼上气氛缓和很多,众人看刘招孙也更顺眼了。
今天这次官场饮宴,本是康应乾提前数日预定,单是定金就花了四十两。
宴席一共花费了刘招孙八十两银子,还不包含请戏子歌女开销,加起来估计要超过两百两。
康应乾本以为袁应泰是好打发的主,请他们吃顿饭,送几千两银子便能拉拢关系。
没想到这袁应泰刚来沈阳,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看样子不是几千两银子能喂饱的。
康应乾那日在南门被袁经略训斥一顿,灰头土脸,很没面子。
不过他毕竟是官场老手,今天在宴席上立即又换成一副谄笑模样。
跑前跑后给经略大人斟酒添菜,时而贴着袁应泰耳朵低语,两人边说边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此人是新任经略的心腹。
浑河岸边寒风凛冽,屋内却是暖意洋洋。
雅间四角升起了炭火,在火炭噼里啪啦燃烧声中,每人面前摆起一个小桌。
有点像后世的自助餐。
当然,小桌上的菜肴要比自助餐精致的多。
每人面前的菜肴都是独一无二。
刘招孙粗略看了眼,有:
花炊鹌子、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
还有些干果蜜饯。
剩下的菜,他就不认识了。
刘招孙摇头叹息,他前世也算有些见识,却没想到明代饮食可以这样精致。
“特么当年郭靖请黄蓉吃的那顿,也没见得有这么丰盛啊。”
想到战兵的军饷又被花去一笔,刘招孙不由感觉心痛。
两个娇嫩欲滴的戏子唱起了弋阳腔昆曲,好像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刘招孙前世在苏杭游玩时听过昆曲,多少了解一点。
他颇为诧异,没想到在辽东也能听到昆曲,估计很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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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桌子上的山珍海味,想到城内难民无家可归,开原战兵还在北门瓮城喝西北风,不由摇头低声叹息。
这些天,康应乾大把大把花银子,一点也不心疼,他凑到袁应泰身前,低声道:
“袁经略,这七星楼可是沈阳最有名的酒楼,今日做菜的厨子也是找的陕西人,不知还合大人口味不?”
出身陕地的袁应泰抿了口鸭舌羹,眉头微皱,像美食评论家那样,将筷子轻轻放下,评论道:
“淡了些,比起京师六芳斋,是差了些火候。”
刘招孙冷冷望着袁应泰。
袁应泰是万历二十三年的进士,担任地方官颇有政绩,平心而论,此人是东林党中为数不多的干才。
袁应泰任临漳知县期间,筑长堤四十里,扞御漳水;调繁河内穿太行山,引沁水灌溉农田数万顷。
出任淮徐兵备参议期间,发生大饥荒,设立粥厂救济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