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男人冲楼上大喊一声:“许骤,下来,带你弟弟去探望探望阿姨!”
十七八岁的男生噔噔噔从楼梯上跑下来,身上还带着躁动的火气,驱散了这个家的死气沉沉。
时乐瘦瘦小小,还躲在男人身后,许骤一时间没看见他,便冲着男人道:
“我刚放学很累,想躺会,许临州你自己带乐乐去不行吗?”
“怎么直呼我名字呢,真是没大没小。”同样是“没礼貌”,这时候的许临州却没有感受到被冒犯,反而扬起了一抹笑容。
时乐观察到许临州的表情,又紧紧抿住了嘴唇,他有些迷茫,这就是血缘的隔阂吗?
两个人好像都不想带时乐出去,仿佛时乐是什么烫手山芋似的。
为了不让他们为难,时乐主动站出来说:“我可以自己去的,只要给我车费就好啦!”
许骤这时候才注意到原来时乐一直在,神情变得有些尴尬和愧疚,属于是半夜想起来都要扇自己一巴掌的程度。
他立刻说道:“没事的,我已经休息好了,刚刚只是跟老爸开个玩笑,等我换身衣服就带你去!”
看着许骤冲上楼的背影,许临州催促道:“动作快点,等下你回来晚了饭都凉了。”
许临州关怀的语气让时乐感到分外陌生,又有些恍惚,仿佛想起了时蔚从前和自己的相处。
当时只道是寻常。
许骤换衣服的速度在学校里练出来了,很快就下来了,他跑到时乐面前,对刚才那句话又郑重道了一次歉:
“乐乐,对不起,刚刚说了那种话。不过我不是嫌弃你,是真的有点累,今天从早上九点考到下午五点半,脑细胞都要死光了。”
“没事的哥哥,”时乐摇摇头,他好奇道:“考试很难吗?”
许骤恨不得立刻大吐苦水:“超难,我背的那些一题没考,搞得我通宵复习都白费了。”
他好像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又生病了吗?”
自从许临州以各种理由强迫让时乐抽血后,时乐就经常发高烧,好几次还是许骤发现了异常,连夜把时乐送去医院,不然时乐早就烧傻了。
时乐实话实说:“没有。”
许骤用手探了探时乐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才放下心来,他在外套兜里掏了几下,找出了一颗包装五彩缤纷的水果硬糖,递给了时乐。
“难受的话,吃颗糖可能会好一点。”
时乐把糖果攥在了手里,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许骤看时乐没有撕开糖果包装,问道:“不现在吃吗?这是我从我同桌那里抢过来的,据说是国外进口的,进口货应该挺好吃的吧?”
时乐其实想要珍藏一会的,毕竟这算是第一次有除了家人以外有人送他东西。
不对,哥哥也是家人吧!
他把乱糟糟的思绪抛开,拆开花花绿绿的糖纸,将硬糖放进了嘴巴里,嘟嘟囔囔评价道:
“好吃的。”
其实他吃得太囫囵,直接一口吞到喉咙里了,没怎么品尝到味道。
但那糖果卖相很好,还透着一点淡粉,直觉应该是甜滋滋的。
“那就出门吧,要不要牵手?”许骤摊开了手掌。
时乐把手放了上去,脆生生应道:“要!”
许骤的手宽大又修长,还暖洋洋的,将时乐的手完全包拢住了。
时乐偷偷弯起了嘴角。
许骤顾及到时乐的身体状态,最后选择了打车。
上了车,时乐突然问道:“哥哥,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