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余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朝廷对错,你我有资格平叛吗?”
“这……”
“朝廷的是非,人心自有公论。
我只说那梁山泊……打家劫舍,就是一群强盗,却偏偏打着替天行道的名义,自诩为好汉。
哈,什么好汉?
在我看来,那些镇守边塞的将士,才是真正的好汉!
长老,我听你的口音,似乎是关西口音。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但想来,也见过那辽人的凶残,西夏人的贪婪……当年,我曾与师父路过秦州,亲眼见到折将军率部与敌人血战。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才是真正好汉,而非是那些强盗。”
“哪个折将军?”
鲁智深抬起头,疑惑问道。
“便是那折可求这将军,据说他是折克行将军之子,他的兄长,便是秦州知州折可大。”
“你说的,是折二郎吗?”
陈广道:“他而今,已是秦州知州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随我师父,见过他。”
鲁智深突然大叫一声,又拎起一坛酒,鲸吞饮尽。
胸前衣襟,被酒水打湿,他站起来,走到竹楼外,朝着黑漆漆,空旷寂寥的大路上,发出一连串的咆哮声。
他知道,高余的那番话里,有断章取义。
可偏偏他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同时,他心里坚守多年的理念,也似乎出现了动摇。
宋江所为,真的算不得好汉吗?
难道说,他所坚持的那些信念,都是错的吗?
他吼叫连连,似乎不解气,又抄起了禅杖,在空地上挥舞起来。
“疯魔杖法!”
陈广这时候,已经缓过神来。
毕竟,他虽非军中人,却一直身在军中,不似鲁智深那样,在江湖里漂泊。
虽然心里有一丝丝的失落,但却不甚严重。只需要自己调整一下,也就能缓过神来。
他看着在空地上疯魔一样挥舞禅杖的鲁智深,心里叹了口气。
再看向高余的目光,也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什么杖法?”
“这大和尚使得,是大相国寺护法神功疯魔杖法。”
陈广说到这里,突然目光一转,看着一旁正在大快朵颐的马大壮,脸上旋即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