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饭时又讨论了一下“只有一张床”的问题,表示对面的房子也是他家的,余子奕也可以住那边,还宽敞点。
书房其实有张折叠沙发床,但他总不能真让余子奕去睡,他自己也不会去睡,腰遭不住。在余子奕再三表示自己不介意,甚至用有些自责地语气问他是不是嫌弃自己影响他生活后,元洹放弃了。
行,睡就睡吧。
一个帅哥睡身边,一点儿不吃亏。
午饭后,元洹拉着余子奕录了个门锁的指纹,又点出小程序让余子奕刷脸认证小区门禁,然后就回房间说自己要睡午觉了,期间余子奕走到阳台小声地打电话,让小林帮拿一套衣服过来。
虽然说的是到元洹家住,但他要真天天住这儿,元洹肯定睡不了好觉。
昨晚睡觉时,他稍有一些动静元洹就有要醒的趋势,或是睁眼看他一下又很快闭上。拍戏结束时间不固定,太晚回来影响他睡觉就不好了。
校园类电影其实很好拍,需要用的场景并不多,拍的也应该很快。他和程澄星也不是需要天天对台词的新人,两人都接得住对方的戏。
挂电话后,余子奕走到沙发坐下,摸了摸元洹饭前枕着的抱枕玩偶,笑了笑。
元洹是在意他的。
这部改编电影最开始他没想接的,年初的电影拍摄理应是最后一部。黄一杨的团队跟他家公司有合作,经常能在饭桌上看见,跟他爸关系也挺好。
那天饭局,黄一杨的女儿也在,问了他一句可不可以演,他没多大兴趣。
黄一杨的女儿叫黄桃,刚上大学的一小姑娘。兴致勃勃地坐他旁边,把小说从平台上翻出来给他看,作者的头像是一只有些清奇的简笔画小鱼,余子奕目光一顿。
他随意点了一章,上面刚好写了虎口旁的那颗痣,脑海里滑过元洹细长的左手,还有那颗痣。
他随口问了句:“这个木鱼真名是什么?”如果签约了,应该知道名字才对。
他想知道,这是元洹的哪个朋友。旁边的黄一杨想了想,又翻了一下手机,回他:“叫元洹,还是个大学老师。”
余子奕自恋地想,元洹写的会不会就是他没参与完的那两年呢?
他也想,也想参与进去。
于是答应黄家父女回去考虑一下。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不至于醉,但足够让他散发思维。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没被接到的电话,想起今年第一次见面元洹点外卖时说的尾号。
回去路上他找到黄桃发给他的小说粗略看了一遍,如果有原型,那这就不是他认识的元洹。
或者说,这就是元洹,只不过是他不知道元洹,是他不知道的十七八岁的元洹。不知道的还有他身边的人。
是曾钰灵吗?他们俩玩的最好了,还是发小。既然是发小的话,那就不是空降的杨泽语了。
到家后他就给元洹打视频问,元洹还不承认,最后又不坚定地婉拒了他,气得他撒谎说自己去客串。
他才不要只是客串元洹的青春,他也想做小说里空降的男主角,哪怕只是在戏里。
朋友之间借宿没有什么问题,睡同一张床也没有问题。
但白天出租房里,那不合元洹尺寸的衣物还是让他心情复杂。
小林原名林大宝,是余子奕经纪人的表弟,毕业后就一直跟着余子奕,稳妥不张扬,抗压能力也强,前两年每天通宵拍戏时跟前跟后没有一丝抱怨。比余子奕小半岁,一直奕哥奕哥的叫,余子奕挺满意这个助理的。
余子奕不怎么关心圈内其他人的事,只是拍戏,他没有架子,对所有人都是温温和和。
小林觉得自己走运,他来的时候余子奕的原助理刚好年纪大了,跟他交接。当时一半都是夜戏,通宵是常有的事,他有条不紊地做自己该做的,不多说话,偶尔其他演员找他唠嗑他就聊两句。然后他就发现,这些演员其实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温柔和善。
小林手脚麻利,已经收拾和衣服开车到了小区门口,但进不去。他给余子奕打完电话后,坐在车里打量了一下四周:保安兢兢业业地守岗、超市人也不多,周围人流量也不大,挺好。
他做了余子奕四年的助理,四年其实也不算很长,但也基本能了解一个人了。不禁回忆起刚开始,余子奕总是淡淡的,看不出他对演戏有多大热爱,但又实打实的能演好戏。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想问,但也不敢,打听自己艺人私生活是不好的行为。
直到年初,拍戏时余子奕突然说自己有事出去一趟,晚上他刷微博看见机场模糊照片时,他才觉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