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一盏暗黄色的夜灯圈出一块温和之地,余子奕浑身散发着冷气,晦暗的灯影映上他的侧颜,叶眉下勾魂摄魄的眸子里敛着欲望,他的左手被人紧握在枕边。
元洹用还有些发热的脸颊蹭了蹭手心的冰凉,整个人显得十分柔软,小声控诉:“你让我等了好久。”
“别瞎撩了,祖宗。”余子奕无可奈何地伸手捏了捏他脸,“头痛不痛?”
刚才在浴室就一通蹭乱点火,戳戳这儿摸摸那儿的,比他隔着衣服偷亲还过分。在浴缸里坐着也不安分,趁他去拿东西的时候,元洹面朝着他往后一仰,“咚”一声磕在墙上。
“你要回酒店吗?”元洹摇摇头问。
“你想我回酒店吗?”
这话不知触碰到了元洹哪根筋,脑袋往后一枕,一把甩开手中的冰凉,拢拉着脸:“哪来的那么我想不想?我想了就能行吗?我要月亮你摘给我吗?”
喉结滚动,余子奕听见自己说,“给。”
“哼哼,你哪来那么大本事。”元洹又开心起来,眼睛眯起,将被子往上扯了扯,才说出自己的要求,“其实我想你和我一块儿睡觉的,但是你明天很早就要忙,所以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余子奕让他闭眼,元洹乖乖的将眼睛闭上,从被子里伸出手拉其刚甩开的那只手到脸旁,亲昵地蹭蹭。
这是余子奕第一次被要求讲睡前故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思忖片刻,他缓缓讲述一个关于“兔子”的故事。
在烈日炎炎的夏天,小黑兔和家里吵了架,自己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如火般的夕阳渐渐落幕,它在这座森林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但它很累了,想休息一下,第二天再回家。
它找到一个草丛准备钻进去休息,不一会儿,一只兔子出现在它的视线中,那是一只很漂亮的小白兔。小黑兔闭上眼,没想和小白兔说话。但小白兔却很快跳到它面前,夸小黑兔真好看,用脑袋蹭它说我们做好朋友吧。
小黑兔稀里糊涂地被带小白兔回家,小白兔和它一起玩奔跑游戏,带它吃白兔妈妈做的青草饼,到了晚上两只小兔还会凑在一起睡觉。
就这样过了几天,小黑兔想,这座森林其实很好,它有点不想回去了。
……
元洹的手还搭在他手心上,整个人睡得安稳,余子奕没再出声。
他蹲在旁边,虔诚地吻了一下元洹的手背,轻轻将手抽出。
关于兔子的后续他也不不知道,说不定这只黑兔比他幸运一点呢。
灯光暗下,脚步声离去,室内又恢复寂静。
直到第二天午后元洹才堪堪醒来,迷糊间起床去小便,脚刚落地,一股肉疼的感觉钻出来刺激他的神经。
走两步后,他发现那痛感来源于自己的脚,好在能忍受,跛着脚去卫生间。
解完便回房间后,他才将房内的遮光窗帘拉开坐到床上看自己脚。
左脚侧面一道长三分之一的乌紫色淤青,十分显眼,元洹脸立马就拉下来了。
他妈的,我脚怎么了?不会是被打了吧?
伸手戳一下。
操,好痛。
抬脚扭一下。
日,还是好痛。
元洹躺平了,头也好晕,拉过被子将肚子掩上。举起双手左翻右翻检查,右边手臂上还有块小淤青,他垂下手臂,习惯性地往枕头底下摸手机。
一点了,很好,还能吃个午饭。
他记得,昨天喝酒来着,还让余子奕背他。
好像还哭了。
………哭了。
靠。
这完全不比脚上莫名其妙的淤青好上一点。
关键是,他关于让余子奕背后的记忆就跟被吞噬了一样,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