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圆凳表面都漆了一层厚厚的朱红广漆。
经过岁月的沉淀,已经变成了一种内敛的暗红色。
在这个行业混饭吃的人,基本上都是人精。
陈小东这看似随意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店老板的警觉。
他下意识地就把目光投向了那两个圆凳。
那两个圆凳,是前段时间城北拆迁,他从一家古民居里收回来的。
那家古民居据说是前朝某位大人物的祖宅。
店老板抱着捡漏的想法,将里面的所有家具全部打包买了回来。
后来在那些家具里面,也确实发现了几样名古木材质的珍品。
但是这两个圆凳,他也挫开表面的油漆检查过,却都只是普通的大叶紫檀。
虽然也是几百年的老物件,其实并不值几个钱。
想想那张桌子带来的巨大利润,店老板当即豪爽笑道:“兄弟好眼力!”
“这两个圆凳乃是前朝重臣李廷祚心爱之物。据说李廷祚年幼的时候家贫,常坐在门槛上苦读。他邻居是个老木匠,见他拥有常人难及的坚毅与决心,觉得他将来定非池中之物,就送了他两个圆凳。后来李廷祚果然金榜题名,官居一品,当他回乡准备报答老木匠时,老木匠却已过世多年,他便一直留着两个圆凳,以示悼念。”
“这两个圆凳,我买回来的成本都花了五万块钱。”他胡吹了一气,然后才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是今天跟小兄弟投缘,就当交个朋友,您直接拿走吧!”
陈小东直接屏蔽了店老板前面那个鸡汤故事,听到他那最后一句话,当即便刷卡付了全款,然后让那名向导帮忙联系了一辆小卡车,把今天购买的所有东西,全部装车运回了横江。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那两个圆凳。
陈小东特意将它们挑出来,放在了宁诗语的车上。
早在那家古董家具店里,宁诗语就已经察觉到了陈小东的异常,但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上了车,旁边没有外人,她才终于忍不住心里的疑惑,好奇地问道:“这两个凳子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陈小东也没卖关子,当即笑道:“那老板有眼不识金镶玉,我这也算是无意中捡了个漏吧。”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制作这两个圆凳的木材,应该是奇楠沉香木。”
“奇楠沉香?”宁诗语闻言惊讶道:“真的吗?”
就算她对香料没有研究,也知道奇楠沉香的珍贵。
这种被誉为香中极品、木中钻石的木材,其价值远超黄金,而且现在基本上已经绝迹,是有市无价的好东西。
这两个圆凳要真是用奇楠沉香木制作的,那可就值老鼻子钱了。
陈小东拿起一个圆凳,凑到鼻子面前嗅了嗅,然后肯定地道:“味道很淡,但绝对是奇楠沉香没错。”
“天哪,那你岂不是发大财了!”宁诗语满脸惊喜地叫道:
“这两个凳子都是全实心的,加起来感觉有十几斤。现在奇楠沉香的价格,好像要几千块钱一克吧?你这两个凳子岂不是能值上千万?”
几百万几千万,对宁诗语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种捡漏赚钱的感觉,却让她觉得无比新奇而兴奋。
陈小东却笑了笑道:“没那么夸张。这两个凳子被人坐了几百年,味道都淡得几乎快闻不到了,可见其油脂含量并不高,香韵流失得应该很严重,恐怕值不了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