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月的大脑清醒了些许,也对,如果少年是宋泊简的儿子的话,时间压根对不上。
偏生“带家长”来的话是他自己放出的,本意是想着让那个少年知难而退,没想到他不仅真的答应了,带来的居然还是宋泊简这个“不速之客”!
温初月恨得牙痒痒,偏偏沈眷又在旁边晃着尾巴吃里扒外,让自己没有任何拒绝宋泊简买猫的理由。
“好啊。”他把自己的眼神想象成小刀子,斜睨了宋泊简一眼,故意狮子大开口道,“十万。”
“没问题。”宋泊简顿了顿,很快就用沉静的声音应答下来,“我们今天就把猫带走。”
但没有人知道,猫咖在此刻变成了他一个人的围城。
没有借口踏足的时候,日思夜想地渴望进来;进来之后,却让他瞬间丢盔弃甲,想要落荒而逃,再也不敢踏入第二次。
温初月冷眼观察宋泊简的反应,思考着他要是拒绝的话自己该如何嘲讽。
但宋泊简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地同意了,信手从皮夹中抽出一张卡来,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
更不要提,宋泊简根本就不认识现在的自己。
温初月深吸一口气,硬邦邦道:“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楼上给你们收拾蛋卷的东西。”
踢踢踏踏踩着毛绒拖鞋上楼的时候,他忽然恶从胆边生,又从楼梯上去而复返。
温初月走到咖啡机前,故意怀着一种报复的心思给宋泊简做了一杯无糖无奶的猫屎咖啡。
毕竟猫猫眼里的猫屎咖啡,和人眼里的人类粪便没什么区别。
“肉松卷的东西有点多,收拾起来可能时间比较久,你们可以喝杯咖啡稍微等一下。”担心他不喝,他还强行扯出一个潦草的笑容。
自从走进猫咖之后,宋泊简便有些失魂落魄,只是他已不是当初的青涩学生,近些年往来应酬的经验足够让他伪装得天衣无缝,因此并未察觉到青年对自己莫名的敌意。
倒是旁边的孟以年一脸问号,等等,不是说“你们”吗?老板怎么只给小舅舅一个人做了咖啡?
一只猫卖十万块钱,却连两杯咖啡都舍不得给客人倒,这家店主是什么品种的小气鬼啊?
少年抱臂沉思,依稀记得自家母上大人提起过小舅舅高中时期就睡眠不好,不怎么喝咖啡,于是心安理得地伸出手来打算替长辈分忧。
沈眷全程目睹了温初月的动作,见状连忙伸出前爪来扒拉了扒拉孟以年。
就在孟以年转头的空档,宋泊简已经伸出一只手来端起了咖啡。
喝了一口之后,他就忍不住皱起眉头,但他还是没说什么,神色不动地接着又喝了一口,仿佛味觉失灵一般。
沈眷的疫苗接种证明、各种猫咪常备药物、睡惯了的猫窝,喜欢吃的猫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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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以年蹲在地上替蛋卷最后清点一遍他的行李,沈眷黏在他的身边转来转去,没有半点跟温初月道别的意思。
温初月更加不高兴了,臭着一张小猫脸倚在吧台上。
宋泊简却觉得他赌气的神情有几分熟悉。
看起来很像…自己从前养过的一只猫。
——和猫猫待久了的人,也会变得越来越像猫猫吗?
宋泊简的心中划过一丝苦涩,可惜自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但神使鬼差地,他还是开口了:“我记得,猫咖里之前有一只白色的、很漂亮的西伯利亚森林猫。”
温初月的手指掐进掌心,不知道自己是在诧异宋泊简还记得,还是在诧异他会主动提起那段过去。
“哦,你说那只啊。”他用云淡风轻的语气道,“它刚来店里没多久,就趁人不注意,自己逃跑了。”
“我知道。”宋泊简的语气愈发艰涩,“那它回来过吗?”
将猫送走一年后,宋泊简曾经来猫咖看过它。那时,上一任店主就很遗憾地告诉过他,猫猫大概是不喜欢这里,偷偷跑掉了。
但宋泊简还是怀着一种渺茫的希望,希望能够再次见到汤圆。
这一次,他有足够的底气跟汤圆说,自己现在有很多很多的钱,可以给它买好多好多的好吃的。
“没有。”看着宋泊简一瞬间的失神,温初月终于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
宋泊简听到的这种版本,自然是他授意上一任老板,让他故意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