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在园长办公室待了近一个小时才离开,她没回教室,而是直径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杨柳面带嫌弃绕开其他人的桌子,见到自己桌上那只张牙舞爪的红色大王八,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火气又蹭蹭蹭往上冒。
忍忍忍,姑姑就知道让她忍,不过是一个父母都不在的小孩,有什么好担心。
居然还让她近日停了收礼,她上个月刚借的100万高利贷,停一个月不收礼,讨债的上门不得要她的命。
郁泽林这小子天生和她八字不合。
她展臂,将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扫落到地上,装花瓶子砸得粉碎,艳红色的花瓣汁液渗进水里,地面一片狼藉。
杨柳胸膛不断起伏,脸上的表情疯狂又狰狞。她不相信郁泊舟真的不管自己唯一的侄子,一定有机会,只要他常来,就不会没有机会。
他还没结婚,虽说有个拖油瓶的侄子,可长相气度都没话说,而且铭旭的股票蒸蒸日上,只要他们以后有孩子,郁泽林这个拖油瓶还不是任他拿捏,可比给其他孩子爸爸当情人要强太多了。
咚咚咚。
杨柳愤怒的表情一僵,仅在一个呼吸间调整回了平日的状态,唇边挂着亲和的微笑抬头。
叶钰站在门口,心情复杂,“杨老师,有家长找你。”
纪绥往前站了一步,发现那张纸后,他连最基本的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杨柳?”
杨柳眼底闪过一丝惊艳,柔柔地说,“不好意思,刚刚失手打翻了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见笑了。请问您是谁的家长?之前倒是都没见过。”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纪绥的穿戴,心里默默计算出他这一身的价格。
全身上下加起来七八万,瞧着还行,可惜没带腕表。
看着年轻,是谁的哥哥吗?
杨柳将发丝撩至耳后,露出完整的半边侧脸。
她有自傲的资本,年轻漂亮擅长交际,名牌师范大学毕业,精通各种乐器。
这种私人幼稚园说白了就是大人的小社会,大人无法重叠的交际场,在孩子身上便可以得到重叠。
她手里管着三个班,户外活动如何调动安排,全看家长如何给她送礼。
这些年一些公司的合作,中间全靠她牵桥搭线。
“我是郁泽林的小叔夫。”纪绥道:“来了解他在学校打架,涂鸦桌子的事。”
原来是泽林的小叔夫,情况我已经和泽林他小叔解释过了,不知道您来是想了解些什么?”杨柳笑意慢慢淡了下来,“泽林还小难免调皮,您也别动怒,只是画个桌子而已。”
“确实。”
杨柳愣住,她没想到纪绥是这种回答,硬着头皮找补,“是,但是打架的事,家长还是要多跟孩子沟通,毕竟……”
“叶钰老师陪着我向孩子了解了一些情况。”纪绥走到杨柳面前,“被打的孩子在幼稚园经常欺负体弱不爱说话,家里人不上心的小孩,你作为班主任视若无睹,将欺凌归结成玩闹,郁泽林反应多次没有结果,为了保护其他孩子才动的手。双方都动手,郁泽林受伤轻些,就可以把打架的责任归结到他一个人头上?”
杨柳不明显地瞪了叶钰一眼,毫不慌张,“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们做老师的,无论孩子有多调皮,都是公平对待,被打的孩子性格直,不如泽林会交朋友。”
言外之意,是其他孩子为了袒护郁泽林,又和那个孩子不交好,集体袒护。
“她撒谎!”郁泽林扒在门边,大声喊道。
他下了车,在路上一路纠结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摸上班级,他的好朋友告诉他纪绥去了杨柳办公室,吓得他拽着陆言紧赶慢赶地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