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了薄薄的雾,天气湿冷。
桑攸裹了厚围巾,她畏寒,索性把头发披散下来了,方才觉得肩颈处慢慢泛起暖意。
她早产了很久,爷爷说她先天不足,体虚畏寒是正常,加上小时候桑攸就开始大病小病不断,桑家人对她看得极严,这也不准去那也不准玩,尤其是在每年秋冬季节。
北城经常下雪,鹅毛般纷纷扬扬,她小时候身体比现在还虚弱,下雪天一直被关在家里,只能扒在窗户旁,眼巴巴的看着大院里别的孩子在雪地里玩耍。
直到那年,迟白来到她家。
迟白身体比她好多了,桑攸可怜巴巴,以为他也会像那些小朋友一样,抛下病恹恹的她和无聊的家,那天下雪时,她又病了,打完针后被留在家里,迷糊之间见迟白果然出了门。
她有些委屈,可是也不忍心怪哥哥,抽抽噎噎又睡了过去。
直到有人在她床边俯下身,“攸攸。”是迟白的声音。
“哥哥。”桑攸睁开眼睛,声音虚弱。
迟白张开手心,她在他冻红了的掌心看到一只晶莹剔透的雪兔子,栩栩如生,还嵌着黑豆子做的圆眼睛。
桑攸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她从被窝里伸出一只小手,“哥哥,我可以摸一摸吗?”她抽了抽鼻子,软软的问他。
“给你的。”他的黑眼睛温柔清澈,“攸攸,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是桑攸降生以来,度过的最愉快温暖的一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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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了风,吹得眼睛有些迷蒙,校园里有人已经提前穿上了厚厚的加绒外套,桑攸刘海被风拂乱,迟昼帮她理了理围巾,将头发理顺,掖在耳后,动作轻柔细致。
桑攸原本不好意思,他手指很暖和,被触碰的感觉意外的很舒服,于是也只能眯着眼睛任由他摆弄。
“迟昼。”忽然有女生轻柔的声音,带些不确定,在两人耳畔边响起。
被人撞见了,桑攸红着脸拉下了迟昼的手,扭头一看,是陆雅妍,站在树下,看着二人,眼神很微妙。
她没穿校服,粉白色的修身大衣,短裙和靴子,把细腰长腿全显了出来,身姿绰约。
“有事?”迟昼拉过桑攸,明显是不满桑攸方才的动作,又牵过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里,报复般的揉了揉,漫不经心的问。
“下个月学校百年校庆,我们话剧社打算出一个话剧。”陆雅妍掩去眸底复杂神色,“只是男主人选一直没定,大家都觉得你挺合适,下周要不要去试试?”她把语气放得很柔。
迟昼挑眉,似笑非笑道,“你觉得我像是会演话剧的人?”
陆雅妍也笑道,“你小学毕业的时候不是还上台表演节目了吗?我觉得演得还挺好的,而且放心,戏份不重的,背背台词就好了,大概就……”她走进一步,想给迟昼详细讲讲剧本。
“没时间。”迟昼神情懒洋洋的,截住她话头,拉过桑攸,“也没兴趣,你们去找别人吧。”
风刮得更大了,桑攸脸颊被吹得生疼,漆黑的发间围绕着一张白皙尖俏的小脸,越发显得清透细致,迟昼把她外套后的帽子掀起戴上,又把围巾整好,拉着她往教学楼方向走去。
桑攸有些尴尬,纠结着还是回头冲陆雅妍小声道了个再见。
“她和迟神……这是怎么回事?在一起了?”话剧社的另一个女生完整的看到了这一幕,下巴差点没惊掉,“桑攸不是在北城有男朋友吗?”
“没有在一起。”陆雅妍面上挂回微笑,她看着两人背影,“桑攸不是那种人,阿昼估计是还不知道,知道的话,肯定会避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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