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临时挖掘一些散兵坑,以一些可以捡到的碎石垒起来放在坑前,充作掩体和火力点;如果条件允许,他们还会在散兵坑旁边再挖个坑——留着盖的坑,充当防炮洞。
但这不容易。
西漠地带的荒土并非是沙漠,不至于遍地流沙。但是土质结构仍旧不算结实,挖洞不做人工支撑,搞不好自己就塌了。
连队内现在只有一些简单的工兵工具可以用,没有正经工兵连、工兵营那样,最近还给配备上了军用型号的工程机器,挖这样的洞有点艰难。
瓦伦祖安和连队指导员四处逛了一圈,查看各队的布防情况,评估着工程进度。
但就在他们刻苦挖洞的时候,有情况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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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北方向,有人影窜动。
士兵们立即就紧张了起来。
他们的洞还没挖完呢,实际上这会儿时间也并没有到预定的两个小时,还差着二十分钟呢。
但在战场上,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敌人又不可能配合己方的行动,说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到。他们可能提早撤下来了,也有可能是派出了侦察或者先锋,来确定后路安全。
士兵们还是得赶紧做好战斗准备,爬进了还没挖好的、相当浅的散兵坑内;有些实在没地方爬的,就只能躲在后面的铁牛卡车后面;战场上,以载具作为掩体,那显然不是啥好选择,但如果连这个选择都没有的士兵,那就只能就地找个地儿一趴。
不过,随后的情况……也不知道算虚惊一场,还是算迎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了。
来的,并非是敌人,而是友军。
里面还有许多熟面孔。
那是隔壁兄弟连队,同属于3旅2团的第3连。
过来的人一共有二十来个,其中有不少身上都带着伤,看着很是狼狈。
远远的见到这些家伙的时候,瓦伦祖安心里就有了很不好的念头。
他呼喊着兄弟们接着该干嘛干嘛,同时,连队指导员已经带着一队人迎了上去。
瓦伦祖安拿着望远镜,看了两眼。
远处的声音这里听不太清,但能看到,双方好像有了一些冲突。9连的这位好脾气指导员,好像很生气的在怒骂着什么,还掏出了手枪上了膛。对面的士兵垂头丧气的,有人争辩了几句,但到最后没了动静。
到最后,指导员和连队的士兵,压着这帮人,往回走。
好在没有出什么更大的乱子,也没到要把那帮人缴械的地步。
把人带回来之后,指导员就安排他们找了个地方,也临时编成了一个额外的班,挖坑,做战前准备。而他自己,则回来找来连长准备汇报情况。
瓦伦祖安问道:“逃兵?”
指导员的脸色有点难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了个定性:“准确的说,应该是溃兵。”
瓦伦祖安对此不置可否。
指导员还是有些心软了。
‘逃兵’与‘溃兵’,两者的性质截然不同。前者是要上军事法庭的,或者在前线,任何一个军事主官、军政主官,都有权直接枪毙。而后者的话,那是无奈之选,没有法子。
如果是溃兵,那还好,收拢起来还能用。但要是逃兵,那瓦伦祖安可不敢信任这波人。
能逃一次,就有第二次。在战斗的关键时刻,要是自己的防线,有一处直接临战脱逃跑掉了,那会连累整个连的生死的。
看着连长的神色,指导员连忙说道:“真的是溃兵!看那帮人里没军官了,最高军衔只不过是个中士……”
随后,他说了下从那些溃兵口中得到的情报。
3连就在他们现在所处位置西北侧,他们接到的任务,跟9连类似,一样是包抄后路,打阻击战。
但他们的状况和运气,都比较糟糕。首先在路上就碰上了麻烦,他们遭遇到了小股的敌人,不得不先下车打了一场。这让他们比预定时间晚抵达战场,而他们的预定区域又距离敌人比较近,于是在来不及准备的情况下,就跟敌大部撞上了。
“……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还没下车呢,就遭到了一轮火炮袭击,有车辆被炸毁,死了一车人;刚下车,掩体也没有,只能依托着车辆与敌人作战,但炮火连天,再加上有战斗无人机从天上袭击,他们没法抵抗,连队里的火力点也没法展开,死伤从一开始就很大。当机械狗冲过来的时候,他们就没法挡了。”
“整个部队死伤惨重,剩下的人不得不边打边跑,阵亡者且先不论,活着的人,也全散掉了。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其他的战友跑到了哪里去,甚至不知道除了他们自己以外,还有没有人活着。”
瓦伦祖安颇有些感慨,同情起了3连的遭遇。
一场战斗,有准备和没有准备,结果差别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