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虽然将幸福小区的坠楼案从警署那边要了过来,但是行动处该走的流程还是一个也没少。
梁秋白做完笔录从一旁临时辟出来的小屋子里走出来,就看见林不殊那边还没结束。
他没有回去,而是抄着兜向前又走了两步,仰头朝着他们所居住的这幢楼看了一眼。
幸福小区的这栋住宅楼与南苑小区相比要旧上不少,建筑保持着以前老式庭院的风格,中间有一处空地,主线对称,四面环合,这样的结构就让这里的格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回’字,上下纵深,气流不畅,显得有几分压抑。
过去这种结构的房子通常会用于修建宗族庙宇,寺庙塔楼,现如今用来给活人住倒是有点可惜了。
梁秋白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头顶的天整个暗了下来。
今夜无月,光线要比往日黯淡一些,当黑暗笼罩在这整栋居民楼上的时候,风比外面显得要冷。
梁秋白拢了拢身上穿的有些单薄的衣服,朝着事发地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
这栋楼一共九层,出事的位置就位于四楼的西北角,那里也是整层楼北边最后的一个房间,也就是死者周莉莉住的地方。
正所谓,入户不缺角,选房不选尾。
他之前倒是没发现,周莉莉住的这房倒是有几分妙。
梁秋白盯着那处多看了两眼,就在这时,他就看见周莉莉的屋子里亮起了灯,昏黄的灯光从大门处映透出来,隐隐约约能瞧见屋内来来回回走动忙碌着的工作人员。
梁秋白深吸了一口气,还能闻见空气当中弥漫着的香灰味道,以及燃烧符纸的气味……
“欸我说警官,我是跟周莉莉那女人之前是发生过争执不假,但是当时我又没说错?”
“你们去问问这街里邻坊的谁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是个什么德行,自打她一个月前搬进来,天天直播的声音开的大到吓死个人,我儿子明年小升初还要写作业复习功课,她扰民我还不能说她两句了?再说,她死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又不是我,你们现在拦着不让我回去是怎么回事?”
熟悉的女声自一侧响起,带着一股子的凌厉劲。
梁秋白将思绪从沉思之中抽了回来,就朝着声音来处的地方看了一眼。
临到吃饭点,四周聚集看热闹的人群明显变少了不少。
至今还留在此处的除了特别行动处的人,其余的就是跟此案有关的人员和这栋楼里的住户,而刚刚出声的就是三楼的那个女人,此时她正在跟一名行动处的警员争吵,而谈话的内容似乎还扯到了他。
“还别说,这个孙慧的脾气倒是也不小。”
胖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梁秋白微微侧目问出声来,“孙慧?”
胖子将手里的册子合了上去,抬头同人解释出声,“哦就是三楼的这个女人。”
梁秋白哦了一声。
胖子:“我刚听警署那帮子人说,这女人之前跟死者好像因为这件事发生过不少次冲突。”
梁秋白将目光抽回,落在了胖子身上,“就没人出面解决?”
胖子:“解决了啊。”
胖子:“但你也知道,扰民这种事情,警署那边顶多也只能罚罚款,教育教育,谁会24小时盯着不是?至于到底是这人是知错就改,还是屡教不改,这又谁知道。”
梁秋白:“也是。”
梁秋白微微扬了扬下巴,“那……那个男人是谁?”
胖子顺着梁秋白的视线看了过去,就发现孙慧的身边此时多了一个男人。
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手中拎着一个公文包,满头大汗像是刚从外面赶来。此时他站在原地听着孙慧同警员争吵,急得眉头紧蹙,手足无措,一副想劝架又不敢的模样,看上去倒是有些滑稽。
胖子:“好像是孙慧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