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穗进屋时曹操还低着头处理公务,对她进来的声响置若罔闻。
曹穗:老父亲在家里还装。
心里在吐槽,面上但还是乖女儿。
曹操不说话,曹穗也跟着不说话,乖巧地站在他跟前当木桩子。
过了好一会儿曹操才停下来,他抬起头,“今日没和杨家那小子一块走?”
“……”曹穗抿了抿唇,“阿父不喜欢,我总归要体谅阿父的心情。”
曹操冷哼一声,对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嗤之以鼻,“去见过文若了。”
曹穗无声地点点头,“见到先生我吓了一大跳,好似大病初愈一般,走两步我都担心会散架。”
曹操皱着眉头,似是担忧,又似是恼怒,“将自己折腾成这般,你说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
不就是为了汉室的衰微嘛。
不过,曹穗没那么没脑子地接话,噤若寒蝉地等着他继续说。
曹操却像是迁怒一般瞪向她,“平日里不是很能说嘛,怎么现在哑巴了?”
曹穗露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阿父说什么话了,小孩子不掺和大人的事情。阿父和文若先生都是十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伙伴,既是最合拍的上下属,又是共患难的好友,你们二人的事情,可不是旁人能搅和的。”
曹操的脸色本来很是奇怪,毕竟听到二十四岁的女儿称呼自己是小孩子,哪怕是他都忍不住变换脸色。
但听到后面,曹操又一副怀念的神情。
曹操无声地叹气,抬眼扫向她,“你倒是乖觉。”
曹穗明白他没有生气了,“阿父,若是有朝一日你和先生实在是没办法调停,可不可以把先生给我?”
她已经开始预谋要人了,而且是直接伸手管曹操要。
曹操颇为无语,“你就这么惦记?”
曹穗理所当然地说:“阿父你这话说的,当初在洛阳的时候我就惦记了,后来文若先生投奔阿父,你当然不懂我这种从未得到过的心理。”
被曹穗这么一说,曹操都有些得意起来。
当初谁能想到声名显赫的荀氏子会投奔他这个无权无势无名的人呢。
“别在这算计你阿父了。”不过,他也明白曹穗的小心思,没有对此感到恼怒。
他不再继续荀彧的问题,“你的邸报办得如何了?”
“是报纸。”曹穗纠正他的称呼,“差不多可行了,到时候我要专门对阿父做个访问。”
报纸能顺利出现,多亏了墨荣这几年对活字印刷的反复实验。
曹穗一句“可自由排列的字块”,墨荣就一头栽到里面整整三年时间,废掉的字块堆满了一整个屋子,哪怕是曹穗让她偶尔休息一两日她都不管不顾。
曹穗满心地叹服,三年时间要钱给钱,要东西给东西,大方得叫墨家一群穷哈哈的弟子都紧跟着墨荣的脚步,满心满眼地为她卖命。
女公子真是太大方了!
曹穗每次面对他们的眼神都良心不安,太天真了。
曹穗将办报的想法正式上书给曹操,父女俩还正儿八经地像是朝臣一样议事。
曹操听完曹穗的想法第一时间想到了关键点,若是有心人利用它来煽动人心如何?
曹穗只能在心里夸赞不愧是经历过大贤良师传教的人物,一下子便点到了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