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M公司门口。
景岩急忙上了车,车后镜的余光却扫到了一团小小的身影。皱了皱眉,他下车,一步一步走过去,却看见了缩在公司门边的沫冉。
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匀码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显然大得不止一点半点,空荡荡的袖口和裤腿更是衬得她清瘦,她就这么蜷缩在角落,像一只脱了壳的蜗牛。
“在这儿做什么?”他的声音很冷,俯视着她,皱着眉,“起来。”
沫冉整个人六神无主地抬起头,看见他,灰白的眼里一点一点有了亮光:“你没事吗?偿”
站起身,左手手腕被袖口遮住,可是他依旧看见了绷带的痕迹。但是这不重要,随着她站起身的动作,前方的病号服溅满了一条血渍,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我能有什么事!”景岩单手握住她的肩,眼眸烙下担忧,声音严厉:“怎么回事,你哪儿受伤了?不在医院好好呆着跑出来做什么,立刻跟我回医院!撄”
被他一呵斥,本有了几分神采的沫冉忽然又蔫了下去,她讷讷地看着衣服上的血渍,一时半会儿,竟然想不起来究竟是哪儿来的?
“不…不是我的血……”
景岩眉梢一落,“这是谁的血?”
“…不知道……”沫冉小心翼翼地揪住景岩的衣角,慌乱地贴在他的身边,“啊岩,我就是来看看那你,我就待一会儿,可以吗?”
“做事不过脑吗!”景岩目光复杂,却又忍不住要指责:“跟我走。”
沫冉脸色苍白,紧紧地咬着唇,眼泪呼啦就涌了上来,她扑进他的怀里,“啊岩……”
景岩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沫冉这幅模样出现在公司门口,眼下又是大庭广总,语气不由得软了几分,他搂过她的肩,松了口气。
她忽然痛呲了几下,景岩皱眉,沉着脸看着她一直都没有动过的左手,他办蹲下身,沫冉怯生生地退了几步,他揽过她的腰,不许她退后,一只手慢慢撩起左手的袖子。
厚实的绷带渐渐透出血色,像一朵稚嫩的红色雏菊,鲜艳得漂亮。
景岩的脸终于彻底阴沉了下来,他冷着脸站起身,二话不说,打横抱起沫冉,将她抱到后座上,动作很轻,却染满怒气。
阴骘的脸色让沫冉噤声不敢说话,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看着他上车关门。
景岩连看都不看沫冉一眼,迟疑了几秒,“去简氏医院。”
司机也不多嘴,立刻行驶起步,车上本来还放着轻音乐,也被景岩下令关掉了,整个车里沉默而安静,除了呼吸声,丝毫没有其他的声音。沫冉大气都不敢喘,红着眼,低着头,忍着眼泪,慢慢拉开和他座位的距离:“你放心,我以后不会来找你。”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公司门口?”景岩扭过脸,视线落在左手腕上,神色更恼,“不好好在医院呆着,跑出来做什么!”
这句话到了沫冉的耳朵里,更是难听了几分。
昨天订了婚,今天就要开始避嫌。
嘴唇发白,沫冉心里难受,眼下有些喘不上气,她忍着哭声,努力笑了几分,“对不起。”
景岩冷着脸不说话,暗自低头摁着手机,不作回应。
沫冉偷偷擦拭着眼角的泪,突然朝前面的司机开口:“司机师傅,前面的路口放我下车。”
“不许停!”景岩狠狠把手机往前面一砸,愤怒的双眸盯在沫冉的脸上,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灼出一个洞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沫冉一愣,被他吓到了。她红着眼眶,“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这样不会耽误你和顾小姐的结婚大事。”
她以为他生气是怕她搅和了他的计划?
景岩有几分气消了,语气柔了一点,但是依旧对她鲁莽跑出医院的行为感到愤怒。
她有没有想过如果出了事情,到底要让他怎么办?
“知道就安静地坐好,别给我添乱。”景岩不冷不热地顶回去,将她的右手死死摁在座位上,“加速开,立刻到医院。”
“是,景先生。”司机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慢慢加快了速度。
看着自己被摁在座位上的手,她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皱了皱脸,装出很疼的样子,她痛呼了一下,景岩很快手上就放松了力道,一个用力,右手从他的掌心抽了出来。
“苏沫冉!”景岩阴郁的脸色简直差到不能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