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哭轻颤出声,她双手紧握他的手掌,将双手掌心彼此紧扣,她半蹲下身子,让他的手背贴在她已经微隆的腹部,细细弱弱地哭。
哭了很久,眼皮发肿,耳边传来轻喃。
“别哭。”
被他紧紧反手地抓住,交缠着十指,他虚弱地睁开眼,声音温柔而嘶哑。
他最怕她哭,却让她哭了一次又一次。
她泣不成声,紧紧抓着他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
“傻丫头,不哭了。”他闭了闭眼,仿佛心脏牵扯着伤口全都痛了,他蹙了蹙眉,被一种说不出的心疼填满了所有的空白,“再哭就不漂亮了。
沫冉点头,眼泪却依旧止不住地落,她哭得喘不上气,眼泪崩溃决堤。
“以后没人再伤害你了,别怕,以后都别哭了。”
她趴倒在他的床边,握着他的手,泪水打湿了他手边的床单。他的手动了动指尖,指腹轻轻擦过她灼热的眼泪。
以后都别哭了,再也别哭了。
★
简歌轻轻退出病房,带上房门,看向靠在病房外的唐绍,倚在另一边,扬起下巴闭上眼。
劫后余生。
没什么会比刚刚更让他觉得放手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两个人应该还有很多的话要说,而他已经不再重要了。
“来一口?”唐绍递过手里燃了半根的烟,“最后一根。”
等这一根结束,他也该开始了他的新生活。
简歌接过来,抽了两口,又递了回去。唐绍眉梢轻抬,唇角邪勾:“你抽烟?”
“年少轻狂。”
“你的年少轻狂里包括她吗?”
唐绍的试探让简歌的手顿在半空。
似乎是因为这样一句话,想起了那个明媚笑靥的女子。
手里递过一张皱巴巴的准考证,皎洁的眼眸里带着尴尬和愧疚,透亮而清澈的视线对上他玩世不恭的笑眼。
那声清甜而温婉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再包括了。”
唐绍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灰燃尽抖落在垃圾桶上,闭了闭眼,吐出最后一口白烟,袅袅消失在空气中。他看了一眼病房,垂下视线,转身离开。
简歌目送着唐绍渐渐走远,低了低头,拿出手机阅过薄教授发送的最后一条短信。
他带着索菲娜回了美国治疗,一切似乎都已经告了一个段落,可远还没有结束。
沉了沉眼,简歌眉心紧皱。
他该怎么告诉她,她又要怎么去接受这样一个结果?
他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