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歌关上门,回过头的时候,沫冉垂着眸,情绪低落。
她的头发微微坠在耳边,膝盖蜷起,双手抱住怀里一大团被子。眼眸落寞,轻咬下唇,十指紧紧地抓住被角,刘海细碎地挡住她的眼角,看不见眼底的光。
简歌轻手轻脚地探到她的身边,动作轻柔,坐在床边上。他慢慢地伸出手,摸了摸沫冉的头,将她揽到胸口。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
沫冉靠在简歌的胸口,挤不出一滴眼泪。
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冰冷的像个玩具没有表情的陶瓷娃娃。
五年来,简歌从没有见她哭过一次,可从景岩出现开始,她开始有了正常人会哭的难过。
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看她难过。
她一声不吭,对简歌做的一切毫无反应。
简歌也不辩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坐了很久……
入夜的时候,简歌等沫冉睡着,才去了家属室简单的洗漱睡觉,他的房间就在沫冉的隔壁,只要沫冉摁铃,他一开门就可以过来。
本应该睡着的沫冉,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黑暗中,只能看见一个黑影从门口极快地走了过来,沫冉正要摁响铃,却听见景岩的声音,在夜色中极轻地喃了一声。
“丫头。”
死一般的沉寂。
房间里,一男一女,静默良久,两个人谁也没开口,空气中静谧地流动着喧嚣后的灰烬。沫冉也没有开灯,在昏暗中,她清楚的知道他在看着她。
“啊岩。”沫冉从前总用撒娇的口吻这么叫他,可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清醒地喊过他。
他凝望着黑暗中她透亮的眸带着晶莹的光,眼眸柔软而落寞。
“我输了。”沫冉停了片刻,剩下一片沉默,“我恨不了你,我说服不了自己恨你。”
景岩没说什么,眼底的情绪渐渐复杂,他沉默了很久,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她会这么轻巧地给他一个解脱,所以,他怀疑。
“我爱你,爱了十年,我恨你,不过几天。你能不能看在我一直那么爱你,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沫冉的语调非常平静,没有任何的悲伤和难过。
景岩平静地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低沉地开口,“如果我说,我做不到呢?”
“我不能不把所有的错归结在你身上,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能努力继续活下去。如果没了对你的恨,我要怎么说服自己背负着愧疚过一辈子。”沫冉的温凉的话,浅而刺骨,“我求你,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对面是死一般的沉默,安静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好。”景岩安静了很久,缓慢而平和,“我知道了。”
她咬了咬唇,忍着眼眸的酸涩。
“谢谢你,让我爱过你。”从校服到嫁衣……
未来很远,曾经很长。
有个人说,如果一定要给爱一个公式,那么爱除以时间,只能等于回忆。
景岩站起身,凝视着黑暗中她湿润的眼眸,慢慢一步一步走出了病房,轻手关上了门。
---题外话---
谢谢你,让我爱过你,从校服到嫁衣。。。。。。这句话,写的好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