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走到众降卒面前,看着众人眼含期待的模样,却没有立刻发话,他一改往日满脸笑意模样,而是紧绷着一张小脸。
众人对此一头雾水,但心里不免惴惴不安。
正在此时,众人就见着曹勇走上前,先是与小郎君低语几句,之后就面含怒意跨步走到众降卒面前,先是扫视一圈众人,然后就报出几个人名来,“胡霸、刘老栓、朱三郎、王六……”
降卒们早就编号分队,每次集合在此时,也都是按照编号方阵井条有序排好。
如今曹勇每报出一个名字,就会有将士走进方队中,将被念到名字之人拖出来。而被揪出来之人,好几个都耍横不肯上前,但他们哪里抵得上这些军中出来的将士孔武有力,直接被拽了出来。
而有些尚且未被念到名字的,此刻察觉不好,则是想趁着众人不留意悄悄遁走,只是脚步才挪动几下,就被人察觉,立即有将士上前将其逮住,眼见是逃脱不掉,剩下几人才面带惶恐,老老实实地等着将士上前来拖着他们出列。
等曹勇将几个名字念完,曹德才走上前几步,看着面前这十来个被扭压住的男人还一脸不服,其中有几个人还出声喊道,“小郎君作甚么要这样对我等?!”
“我等好端端为小郎君干活,怎地不得奖赏,还被人欺辱……”
“小郎君此举让我等着实寒心……”
曹德冷哼一声,“你们是当真不知吗?”
他将这些人揪出来自然是事出有因,曹德建造了好些个养鸡场与养鸭场,因为鸡禽类易发传染性疾病,所以养殖场虽然数量多,但规模都不大,而且都是分散分布开,安排了降卒们的家眷轮流喂食照顾。
负责鸡鸭养殖之人都是经过挑选考核,同时曹德还安排了监管之人,可即便如此,好几个养殖场都发生了失盗事件,闹得人心惶惶。那些喂养鸡鸭的降卒内心惶恐,生怕小郎君会因此而责罚他们。
曹德不会是非不分,他没有大张旗鼓追查这事,反而是选择纵容姑息,只为了将这几个全部都揪出来。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如今被拖出来了还死鸭子嘴硬,曹德冷眼看着为首之人还试图煽动其他降卒,直接走上前去,一脚踹在他腿上。
被踹了个踉跄的胡霸脸上凶狠乍现,他低头垂眉,嘴里却还是嚷嚷着,“小郎君,我等着实冤枉,既没有证据怎可将我等……”
“谁说没证据?”曹德冷冷道,冲着曹勇一点头,“将证据呈上来,好让大家也都见见。”
胡霸的话戛然而止,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心里却打鼓,怎么可能会有证据,他记得明明都清理干净了,每次将那些鸡鸭吃尽骨头都埋土里。
胡霸确实是销毁了证据,只是他本就好吃懒做,做事犯懒惯得,根本没处理干净,再加上曹德特意让人盯梢,等他走远后那些鸡毛鸭绒都被找了出来。
等曹勇将所有证据都扔到胡霸面前时,这人还试图强词争辩,“小郎君,这也无法证明是我等……”
而底下的降卒们早就低声议论起来了,“我就说这胡霸怎么见天的长膘……”
“可不是嘛,那刘老栓之前还又黑又瘦,如今也膘肥体阔起来。”
“这几个人实在可恶,我等劳心劳力,他们却偷吃偷喝!”
“这杀千刀的,老娘起早贪黑地喂食……”
“嘘,小郎君会严惩的!”
“……”
曹德确实要严惩,这既是为了服众,更是为了敲打这降卒营里心怀鬼胎之人。他虽一向大方,但那是对潜心改造、诚心悔过之人,而对于偷奸耍滑之人,一向都是嫉恶如仇。
见胡霸等人狡辩不成就要耍横,曹德挥挥手,立刻又上来两个虎背熊腰十分壮硕的将士,分别拎了一条凳与两根长棍。
“你、你们要做什么……啊!小郎君饶命啊!”胡霸见着这些人将他摁在长凳上,举起长棍就打起来,一下又一下落在他屁股上,原本还一脸凶狠,没两下就痛哭流涕,“小郎君饶命,我已经知错了!”
而刘老栓等人此刻还被旁的将士摁着,听着胡霸的惨叫声更是瑟瑟发抖。
曹德则是神清气爽起来,果然,遇到这种嘴硬之人,还是拳头管用。
这几个都被抓了现行,曹德今日可不是来听他们狡辩的,而是要底下的人都好生看着他们是如何受罚的,几人都各打了三十棍,之后又被罚去挖煤。
不过在罚完这几人后,曹德开始论功行赏。
没错,就是论功行赏,按照三个月前的划分,降卒们分别被分到不同的分工小组,有开荒小组、烧窑小组、种地小组以及养猪小组、养鸡小组等。
许是曹德上回给【居民】发放家禽家畜狠狠刺激到众降卒,这三个月来降卒营里整体都是干劲满满,各个小组都热火朝天,憋着一股儿劲不服输地干,当然,胡霸等人不包括在内。
而曹德特地去看了看大家三个月的劳动成果,见鸡鸭鹅都养得毛光水滑,猪豚也体格不小,再加上白瓷让他在世家身上捞了一大笔,于是决定这次降卒们各家割半斤肉回去,其中半数人为中上者,则是再加赏半斤。
众降卒:“!”
他们心里是又惊又喜,一边高兴小郎君给的赏赐比上回还要多,一边又懊恼自己不在那加赏的半数当中。